小蛮上前替薛芝宽衣。
丹书端着些瓜果进屋来,睨了一眼那婆子:“妈妈快请回吧,好走不送。”
。。。
盥洗毕,薛芝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前有丹宁,后有女鬼。
二者对她来说,实力都太强劲。又或者说,是她太弱了,但凡不慎,她便很有可能丧命,却不知老天,会不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从今日那女鬼的话里推判得知:幕后之人嫌她挡了道,故而派了两名女鬼来取她性命,却都失了手,那么下次,幕后之人还会派谁来呢?
薛芝预感,今后她要面对的鬼,恐怕就不会那样简单了。
转念她又想到,她为什么会挡别人的道?自她成为康敏后,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替苏曼娘姐妹二人讨回公道,苏曼娘一事,始作俑者是安式玉,如今已经伏诛。
那幕后之人在急什么?为何这样着急灭她口?难道后面还有什么不得而知的事?
“大奶奶,一会儿您要去前院儿吗?”小蛮问。
薛芝回过神来,她扶了扶鬓上的朱钗:“去,为什么不去。”
她想了想又问:“罗定春呢?还没回来?”
“没呢,傍晚的时候,大爷差人回话,说是内阁公务繁忙,恐怕不会回府吃饭了。”
薛芝颔首,她对着镜子打量:“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可不能让那些小人轻看了我。”
前院儿。
裘氏看着一桌子的菜,朝外望了望:“郡主还没回府吗?”
“还没有。”
“哎哟,哎哟。”方才在薛芝院儿里的婆子叫唤着进了屋来,她见一屋子的人看着自个儿,便叫唤得更大声了。
裘氏一瞧,便问:“赵宏家的,做什么事这样叫唤?”
赵宏家的抹了抹眼睛,索性坐在门槛上,对着一屋子的人拍着大腿哭天喊地:“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才刚,我奉二夫人的命,去请大奶奶,没曾想,还没等我说话,大奶奶便不由分说将我一顿骂,说我不过是个看门的狗,哪里有脸到她面前去吠!我早年间,也是伺候过老太太的!如今拨去了二夫人身边做事,谁曾想,竟会被人当面这样折辱,唉。。。。。。这大半辈子的老脸,也已挂不住喽!”
赵宏家的的确是罗家的家生子,是二房的管事婆子,就是裘氏都得给她两分薄面,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你怕什么?你一辈子的老脸就这样轻易让人给下了?”二房的夫人戚氏拍桌而起,她插着腰,指着赵宏家的,骂道:“你生什么怯?她不过是个新妇,新床都还未坐热,眼下还敢对你如何?你就是个怂包软蛋!”
戚氏这话才说完,门口就出现一片红色衣角。
赵宏家的在门槛上坐得好好儿的,却有人从后边儿一脚踹在她背心,踹得她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磕掉了门牙。
薛芝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抱着手炉,穿着一件朱红织金的兔毛披风,进了屋来,她打量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戚氏身上,眉眼被烛火照得动人娇艳:“我来晚了。”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或好奇或鄙夷,心思各异。
二房的戚氏叉着腰,看了一眼被人扶出去的赵宏家的,又看向薛芝,阴阳道:“康家的家教,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薛芝旁若无人般落座,待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她才无辜地眨了眨眼:戚氏骂的是康敏,关她薛芝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