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有钱了,不是官员贪腐的理由!民生兴旺了,也不是尔等官员个别之功!”
“但有句话你没说错,官场风气糜烂,罪朕亦有之!可这罪,是朕给了你们太多的权利,同时又少了监督。”
说到此处,朱允熥似乎累了,“今日朕也多谢你,你一番话,让朕心中倒是茅塞顿开了!”
张谦诧异的抬头,“皇上?”
“不过,到底茅塞顿开所谓何事,你是没机会,也没资格知道了!”朱允熥冷笑,“事到如今,你依旧毫无悔改之意忏悔之心!”
“徐家一案,二十多条人命,你只字不提,却在跟朕说什么贪腐之风?哼哼天下如你这般丧心病狂之人,还真是少见!”
“皇上!”李景隆在旁说道,“你何必跟着猪狗不如之人说这么多呢?”说着,他看向张谦,“此等人,死不足惜!”
“哈哈哈!”
忽然,跪着的张谦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
“罪臣是死不足惜,罪臣死不足惜天下的官员死不足惜者,何止万千!”张谦猛的一咬牙,“皇上,臣真的只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
说着,他的肩膀陡然一塌,眼帘低垂,“人生在世身在俗世,若不随波逐流只怕顷刻倾覆”
他的双眼渐渐无神,话音低沉起来,“事已至此,唯有一死耳!罪臣一人身死,一人担罪好过其他人陪”
“不好!”
何广义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张谦的下颚,然后咔嚓一声,把牙关打开。
但他终究是慢了一步,暗红色的血从张谦的口中流出,顺着何广义的手腕,滴落在地。
“这厮”朱允熥怒不可遏。
“皇上!”何广义回头,“他口中事先藏了蜡丸,蜡丸内藏毒药”
咚!
张谦的身子,软绵绵的栽倒,一动不动。
只是双眼,依旧不甘的睁着,没有闭合。
“便宜他了!”朱允熥冷笑,“他想一死,一了百了?他想他一死,许多秘密就永远翻不出来?”
“何广义?”朱允熥冷声道。
“臣在!”
“怀远侯常森!”
“臣在!”
“怀远侯常森行钦差事,坐镇湖广总理军民两政,何广义留在此间,彻查湖广都司贪腐大案!”
“遵旨!”
边上,严正的身子再次猛的一震。
“皇上说的是彻查湖广都司”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他倒是真想问问张谦,“你的毒药在哪买的?”
“另传旨,浙江布政司使铁铉调任湖广布政司。”朱允熥又道,“浙江按察司景清暂代布政司使一职。”
说到此处,朱允熥狠狠的剜了一眼严正,“浙江行省监察御史韩克忠调任湖广,为按察司使!”
“湖广布政司王纶,按察司严正,监察御史巡查御史等从三品以上官员,一并罢黜戴罪听参!”
“朕望尔等协作,尽快还湖广一个郎朗乾坤!此案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说着,朱允熥咬牙道,“给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