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爷子混的很熟,夏天那会儿空闲的时候,我还会和老爷子在摊位这下象棋,只不过老爷子偶尔会耍赖,那人站在一旁也会配合这老爷子一起来诓我。
“这几天有点事,今儿刚回来。这不赶着过来买个糖葫芦给家里那个捎回去。”
老爷子笑眯了眼,问:“还是老样子?”
“对。”我点头,顺便瞧了眼玻璃窗里被保存的很好的糖葫芦,老爷子卖了这么多年,用料还是那么大方,尽管在冬季,这草莓串儿上的果还是那么大颗,我不止一次怀疑老爷子只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不过仔细一想,住在这儿的人,没几个家庭困难的。
拎着满满一袋的糖葫芦我和老爷子道别,脚下步伐加快。走了没多远,我就瞧见了我家的大红门,门上的福字还在,去年的,特别顽强。
两旁的石狮子头上已经积了一层雪,我伸手摸了摸,开门进去。
我家从外面看,就是传统的四合院,据说当年好像还是某位王爷的府邸,但是我们家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这院子被改造过,弯弯绕绕很多,旁人第一次来准能迷了路。不过我好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都能摸进去。
看着亮着灯的房间,我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来提在手里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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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一开,趴在桌上的人第一时间回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风尘仆仆走向她,带着一身寒意。
那人没嫌弃我,还笑着拍掉我大衣上的雪花,对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啊九舒,欢迎回家!”
递给她糖葫芦的动作一顿,我下意识的扭头望了望墙上的老旧台历。这年头,年轻人早就不需要这个人了,但是老爸每年都要按时买一本挂在家里。
日历上,一个红色大大的数字“19”,被人用笔特地圈了出来,彰显今天的重要性。
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12月19日。
老爸和言安哥端着最后的菜从厨房出来,招呼着我赶紧洗手吃饭。
吹过蜡烛,那人送了我一份生日礼物,好像是某个大牌的黑色编织款手链。我没舍得戴,拿着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晚饭后,那人拉着我到客厅看电视,一起吃着我给她买的糖葫芦。
电视上放着老爸很喜欢的抗战题材电视剧,那人好像看得津津有味。具体讲了什么我没有仔细看,我一直在看她。
那人偶尔会和我的视线对上,时不时的冲我坦然的笑笑,她好像读不懂我眼里的炽热。
很快,老爸和言安哥也来了,我们一起吐槽着这部抗战神剧。
客厅内一家人其乐融融。
……
我恍惚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夜空。
今天也下雪了,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他们都要回家。
深吸了一口气,我晃晃悠悠的往我应该在的地方的走去。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死去的第几年了,更不记清今年的我多大了。
我好像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九岁这个年纪,永远没机会迈入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