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不出的残破和落寞。
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残冬,叶桃凌来过这里,那时候鼎城不像此刻这样落败。
随行而来的众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纷纷默不作声的站在远处,他们有幸成为叶桃凌十年一剑苦的见证。
李月溪来了,薛冬亦和孟克之也来了,人群越聚越多,剑宗之上打杂的弟子来了,厨房老师傅也来了。还有很多衣着各异,年龄各异的人,都来了。说不定这些人里面,还有蛰伏于剑宗的,天启境界的老怪物。
白舒忽然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抓紧了叶桃凌的小手。白舒的手被寒风吹得很冷,而他手心里面叶桃凌的小手,则更加的冰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舒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他紧紧的握着叶桃凌的手,把叶桃凌的手握的发白,
变形。
白舒愈发的紧张,众人的目光落在白舒身上,犹如芒刺在背。
叶桃凌对白舒笑了笑,那笑容分明有些勉强,白舒的心跟着一紧,叶桃凌的一颦一笑,已经足够牵动白舒的心了。
叶桃凌抿了抿红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呵出了一阵白气,说不出话来,紧跟着叶桃凌的双眸就有些泛红,不知道那双满是坚定,却在这一刻泛起涟漪的眼眸之下,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白舒下意识的拉过叶桃凌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里哈了一口热气。
叶桃凌一愣,紧跟着松开了白舒的手,仍然是一手执剑,空出来的那只手,出人意料的轻轻环住白舒的腰肢,她靠进了白舒的怀里,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白舒的
胸口。
白舒感觉自己怀里纳进了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可一下秒白舒胸口又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鼻息,他扔掉了那柄略显多余的纸伞,任由伞面上漆绘着的血桃跌入白雪之中,触目使人惊心。
白舒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了叶桃凌,他掌心按在叶桃凌的背上,感觉着红衣之下叶桃凌的雪嫩肌肤。
今日叶桃凌尚留下一只手执剑,可白舒却在这一刻抛开了自己的全部去拥抱了他。
没有注意到,人群不起眼处,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娇小身影,滚烫的眼泪落入冰凉的白雪之中。
这不是白舒第一次拥抱叶桃凌,在天一居上,在太虚后渊,甚至是在小渔舟上的那个夜晚,可白舒从来没有一次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
不过短暂的一个拥抱,却让白舒抱出了永生难忘
的味道。
这一刻叶桃凌似乎是贪恋白舒怀里的温暖,竟然有些不愿意离开,只不过叶桃凌知道,是时候了。
她推开了白舒,倔强的偏头,却止不住掉下一颗眼泪。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拎着星陨独自踩着积雪,走向了风雪之中这座空城,她终于能用自己的方式,宣告曾经的回忆,这一生的痛苦,已经到了末日。
叶桃凌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那几个字,那些在心里重复过了千百遍的话,话到了嘴边,叶桃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却用这样一个拥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白舒愣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叶桃凌的背影,叶桃凌背后的红衣衣摆上面绣着一只金凤,那只金凤在无穷无尽的火焰之中燃烧着,她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的苦痛和折磨,又好似是将要在这熊熊烈火之中---涅槃
重生。
白舒终于忍不住想上前一步,却忽然撞在一道淡青色的屏障之上,似乎是从叶桃凌踏出一步之后,他们两个就被分隔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
白舒没有尝试击破这道屏障,这就像是我们曾经津津乐道的君子法则一样,这道屏障防君子不防小人,若白舒要硬着闯,说不定能闯过,却破坏了赵青墨和叶桃凌的生死之战。
白舒只能眼看着叶桃凌一步步的走向鼎城,离那道残败的城门越来越近,一直到叶桃凌站住脚步,她抬起红袖,用执剑的那只手砰砰砰的敲着城门,高声呵道:“叶桃凌拜城,速速与我---开门祭剑!”
叶桃凌不等自己声音飘远,就一步踏出,周身灵气一震,那厚重的城门就在叶桃凌恐怖的天启境界的灵气威压之下,被震成了齑粉。
那被困在火焰之中的金凤,毫不迟疑的走进了鼎城之中。
十年来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