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两边的惊讶,恐惧,震惊不一而足的表现,此时只身一人一枪纵横杀戮的韩秋娘已经毫不关心了。
原本绞杀在一起的双方军卒也已经泾渭分明的各据一方。
玄武军卒后退数十步,脱离了战场,只有那架军鼓“咚咚咚”的摧战不止。
千余凉卒围杀一人,外围的弓箭手们早已扔下了骑弓,全部拔刀在手。
核心处,那杆原本就侵透鲜血了的断魂枪大开大阖,几乎每一枪都会带走数人性命!
弯刀,皮甲,骨肉在快如闪电,势如猛虎的断魂枪前,全部如朽木枯枝一般。
角声阵阵,鼓点急促。
北凉后军没有半点要收兵的意思,反而是角声阵阵,摧战调兵不停。
断魂翻飞,枪影重重,如游龙,似惊鸿。
持枪的素服女子掌中枪头血撒如雨,眼中泪水滂沱。
惨叫声,喝令声,弯刀互相碰撞摩擦声,混合着飙飞的鲜血,满地的断肢,和犹如狼嚎一般的发自心底的恐惧怒吼声,交织在一起。
精锐的北凉怯薛军军卒一片片的倒下,一片片的生力军又涌上来,似乎是铁了心的要用军卒的尸体耗死这名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就大开杀戮的不速之客。
一片片涌上前来的军卒不过片刻,就再次喷洒出嫣红的鲜血,然后倒伏一片。
土地上的鲜血汇聚如溪流,眼前的军卒倒伏如狂风吹过枯草。
已经杀的满身鲜红的韩秋娘眼神渐渐趋于平静,口中紧闭如一只择人而嗜的失去了幼崽的母狼。
悍不畏死的凉卒,在付出了六七百条性命而未能伤其分毫的代价之后,渐渐开始胆寒。
围杀的军卒不复哪怕是半个时辰之前还汹涌如狂涛的战意。
但是身后的角声却越来越激昂。
“骑兵冲撞!”阿迪亚身边的万夫长,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吓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半响才发出了这样一句算是军令的命令。
铁蹄阵阵,五百骑最精锐的怯薛卫手举弯刀,不顾马前还有上百下了马的同伴,狂暴如巨浪般的撞进了狭小的战场。
那道已经被鲜血染透衣衫长枪的身影,长枪翻飞间杀戮依旧不停,夜彻底无视了那撞将上来的五百骑兵。
有了战马的加持,北凉悍卒们的血性和胆气也似乎又回到了身体里。高高举起的弯刀和铁蹄一往无前,如潮水般淹没了幸存的凉军步卒和那道身影。
但是瞬间之后,不是那道身影骨断筋裂,而是数十骑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飞起的头颅断肢和血光飞射向四面八方。马尸人血更是无从分辨。
一条长枪自血雾碎肉中飞出,长枪的尾端,连着一
名浑身已经没有其他颜色了的女子。一人似乎是在长枪的带领下急速长掠向凉军阵后的那处高地。
那里,有一人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