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头次见柳蕴这样子对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蹭到圈椅前,扯了扯柳蕴的袖子,主动认错,“爹爹,我不该写纸条不听课,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做了,爹爹可以监督我,我要是再犯这个错,我就抄书!”
“你现在就可以抄。”柳蕴垂眼,对着决明笑出的酒窝无动于衷,脸色发冷,“柳决明,上课写纸条,一错在不认真听,不为自己的学业负责,二错在影响了你同桌读书,三错在不尊重先生,错成这样,不只是抄书了。”
决明垂下头,眼里蓄出了泪水,沈一槐站在门口,“大人,是我这孩子找大公子说的话,不能全怪大公子。”
柳蕴道:“你是想让我把你家孩子也罚了?”
“不敢劳烦大人。”沈一槐一听他这是认真了,不忍心地看了一眼决明,抱起自己孩子回家揍去了。
“抬头。”
柳照命令一声,决明不愿意,他是十分懂事的孩子,他并非怕受惩罚,只是头次见柳蕴这样,有点吓着了。
良久他还垂着头,眼泪滚了下来,柳蕴才抬手朝他伸去,他突然动了,一溜烟跑了出去,柳蕴皱了皱眉,起身想要去追,又迟疑下来,只吩咐随从追上去跟着。
随从追到宫里,见决明见了幼帝,才放心地回来禀报柳蕴,柳蕴思付许久,也没去宫里,回了府里和冬葵一说,冬葵心疼极了,“你做什么吓他?”
柳蕴眉峰一拢,解释一下,“并非吓,只是脸色冷了些。”
“你真的吓着他了,我得去宫里一趟。”将小公子递给柳蕴,柳蕴无奈接过,“我有这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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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正色,指了指镜子,“你自己照照,你一沉脸是什么样子。”将柳蕴推到镜子前,自己进宫去了。
柳蕴在镜子前犹豫半响,猛地一沉脸,又低下头对怀里的小公子说,“若不是你娘亲说了,我可不照这个镜子。”
小公子:“……”
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柳蕴挑了挑眉,至于么?
糟心的儿子们!
宫里,决明一五一十地幼帝说了,两人在殿前的台阶上坐着,幼帝塞给他一块糕点,心疼地说,“御膳房才出的,好吃。”
决明不哭了,呜呜吃着,幼帝安慰他说,“你爹本来就这个样子,想当年朕才多大,就把朕扔到了西南,他有时候可狠心啦。”声音一顿,“可他狠心是为朕好,对你狠心也是为你好。”
决明咽下糕点,“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我就是想撒娇,让他疼疼我,他不仅不理我,瞧着还像不想要我了。”
幼帝瞥来一眼,“那你选错方式了,能朝他撒娇还让他心疼的其实……”
决明眨巴眼。
“只有你娘亲,其余人,呵,他无动于衷。”幼帝讽刺一笑,“想当年,朕也试过,他差点没揍朕,让你抄书其实已经是轻的了。”
“撒娇,那是你娘的权利,你没有,朕也没有。”
这么一说,一大一小的两人,可真是太伤心了。
冬葵找到两人时,两人正吃糕点发泄委屈,决明一见冬葵更委屈了,就连幼帝都嘟囔一声,“他做什么要沉脸吓决明?”
冬葵轻笑,“做错了事,还不让罚了?”戳了戳决明的脑袋,幼帝问,“要留下来用午膳么?”
冬葵点头。
用过午膳,趁决明不在意,幼帝同冬葵道:“决明多懂事,他知道错了,罚就罚了,回去以后能不能让我舅舅对他道个歉?”
“能。”冬葵保证,“陛下别担心。”
幼帝咳了一声,“朕也没担心,见不惯他欺负决明罢了!”
“陛下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