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他是万人之上的少年天子,与柳蕴君臣有别,但在今日,在这个屋里,他是柳家的外甥。
这算是家宴。
一顿饭吃完,门外响起宋平水的声音,“大人。”像是有事要说,柳蕴出了门,宋平水哎呀一声,“闹得太狠,都喝醉了,这样出门,还有半点颜面么?”
柳蕴跟着他一瞧,百官意犹未尽地抱着酒坛子,醉得是稀里糊涂,口中喃喃有语,没一个神志清醒的,除了宋平水。
柳蕴瞥他一眼,“你倒是滴酒不沾。”
宋平水骄傲,“我忙着呢,没空喝。”满心怜爱地看了一眼小朋友们,小朋友们正托腮看着发酒疯的爹。
此时已是晚上,乌漆麻黑的,瞧不清,就算百官醉态百出,也无人瞧见,柳蕴便想命随从扶起醉酒的官员送到府门口,结果官员拎着酒坛,放声高歌,就是不让人碰。
其余官员亦是不好扶,柳蕴挑了眉,“请陛下过来。”幼帝过来一瞧,恨不得把每一幕刻下来,柳蕴笑了一声,“记着,日后用得着。”
幼帝:“朕会记得一清二楚。”
等幼帝瞧够了,柳蕴吩咐道,“收拾院子,等他们不抵抗了,带他们去休息。”
百官很快被塞进一座座院子里。
喧闹的府邸安静了下来,柳蕴施施然进了屋,把屋里黏着冬葵的决明拎出来,“决明大了,自己睡吧。”
决明委屈巴巴地去找齐先生了。
屋里,冬葵瞋了他一眼,“怎么不让决明多待会儿?”
柳蕴无辜,“当年的这一夜可没他。”走进来将灯熄了,带着冬葵上了床,帷帐落下,良久里面传出低低的声音,“你想要小葵花么?”
冬葵没有机会回答。
一夜过去。
天灰蒙蒙的,寂静的府邸传出一阵阵哀吼,冬葵从被窝里露头,咕哝一声,“出了何事?”
“无事。”柳蕴拥她进被子。
她贴着柳蕴的胸膛,“不该上朝?”
“我同陛下告假一日。”柳蕴掀起被子拢住二人,“既然醒了,便不睡了吧。”
“唔……”
其余院子里。
百官面面相觑,“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
良久。
“我好像记得我喝完酒撒泼了。”
“我他妈还哭了!”
吱地一声,门开了。
宋平水穿着官服,严丝合缝,规矩干净,面对形容狼狈同僚微微一笑,“诸位,求我呀,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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