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无计可施,握着的镰刀突然转向自己的脖子,她注意到了旁边的柳蕴与宋平水,漆黑的眼珠一转,“两位哥哥,倘若我今天死了,就是被他们逼死的,你们可要帮我报官,抓他们坐牢!”
宋平水与那俩青年都惊了一下。
“什么死不死的?”柳蕴眸中翻起的情绪很快归于平静,他缓步过去,无视那两个面容狰狞的青年,将小姑娘的镰刀从脖子上放下来,“这般的事情就要寻死觅活,未免太过脆弱。”
未免太过脆弱。
说这话时,柳蕴脑海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他哥在狱中含恨而亡的情景,他阖了阖眼,俯身朝小姑娘道,“可不能这么脆弱。”
小姑娘眸中映出的是俯身靠过来的一张俊到极致的面容,落日在他身后沉了下来,晚霞披满天际,而他比晚霞还要耀眼夺目,小姑娘看愣了。
柳蕴笑了一下,“我们有旁的解决法子,你不必死,就可以到衙门告他们。”
小姑娘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宋平水亦威胁了那两个青年,两个青年不满地走远了,柳蕴直起身子,侧身对宋平水说,“天晚了,我们也回吧。”回眸看了一眼小姑娘,“你也该回家了。”
与宋平水往回走,身后的田埂上,小姑娘落了几步,宋平水回头嘀咕一声,“这是在跟着我们?”
柳蕴不语。
宋平水又道,“你今天有些反常,之前你从不管这些事的。”
“少说话,骑你的驴。”柳蕴捏了捏眉心,回头望了一眼,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过来,他顿了一步,回身继续往前走,宋平水不走了,等小姑娘走过来,温和着面容问她的家人。
小姑娘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没有家。”
宋平水心道这可麻烦了。
眼瞧着柳蕴还在提步往前走,他也顾不得什么了,骑着驴追上去,叹息一声,“这小姑娘什么都忘了,没家,咱们县是又穷又乱,倘若她性子软,懂得委曲求全,还能攀附个人活着,可我瞧她性子太烈,也不知能撑过几日。”
柳蕴恍若未闻,提步走了几步,突地一停,回身望去,那小姑娘手里抓着把野花也停了下来,他眉峰一拢,无须又舒展开来,抬袖朝那小姑娘招手。
“过来。”
小姑娘顿了一下,飞快奔过来,手里的野花撒了一地,及至跟前还剩零星的几根,忙不迭举到柳蕴跟前,“送给哥哥。”
宋平水:我的呢?我不是哥哥么!
柳蕴弯腰接过,一把抱起小姑娘,看了宋平水一眼,宋平水稀里糊涂的,见柳蕴又瞧了一眼驴,惊愕地下来,眼睁睁看着柳蕴把小姑娘放上去,“哎?”
柳蕴道:“回家。”
两个男人赶着驴到了巷子口,柳蕴将小姑娘抱下来,宋平水可算明白过来了,“随烟,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你回吧,我带她回家。”牵着小姑娘往巷子里去,宋平水惊呆了,愣愣地站着不动,驴都跑了,他也没反应过来去追。
柳蕴这边到了家门,摘下墙角边的野花递给小姑娘,“这花叫冬葵,从此你就叫柳冬葵。”抱起她进了家门。
宅子里总共三间房,称得上家徒四壁,柳蕴住左边的房间,安排冬葵住右边的房间,冬葵乖乖地应下来,一点都不凶了。
第二日,宋平水早早来了,将门拍得砰砰作响,冬葵跑过来开门,他低头一瞧,心里更糊涂了,拽了柳蕴到一边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柳蕴这次答得明白,“她没什么家人了,我便养了她吧。”
宋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