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去瞧瞧。”
柳蕴问道:“何时能演?”
“随时可以,对了,过两日就是除夕了,我们都琢磨着就在宫里开年宴那日做吧,下午凑一起把戏做了,晚上开宴,宴罢便都回家过年。”
“可。”
宫中开年宴,在除夕前一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定下时间,宋平水带人又对了一遍戏,一日过得飞快,很快到了第二日下午,柳蕴吩咐奶娘丫鬟好生看着小公子,带着冬葵及决明进了宫。
幼帝见了冬葵,呐呐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还记得那时他在归化说的话,“日后我给你撑腰。”似乎自他登基,他还没给冬葵撑过腰。
伫立一会儿,也只得让宫人为冬葵搬来椅子,“坐。”冬葵依言坐下,笑着道,“陛下果真是长大了。”幼帝脸红了红,抱起决明跑出去玩了。
冬葵诧异,“他怎不好意思了?”
“你都说他长大了?孩子大了,心思多了。”柳蕴想了一下,笑道,“我瞧陛下是觉着没帮你做什么吧,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去接他回来,决明因此……”
“都过去了。”冬葵打断他,他缓步过来,屈膝蹲在冬葵身前抬起头,“是,都过去了,他也是心怀内疚,现在决明回来了,他心里好受些。”
“你还是该亲口告诉他,你是他亲舅舅,你说一声,他该有多高兴。”冬葵任由柳蕴捉着自己的手,柳蕴点点头,“有机会我会和他说的。”
两人说着,门外有人禀报,说是请两人到了金銮殿去,看来是宋平水准备好了一切,柳蕴遂扶起冬葵,两人往金銮殿去。
金銮殿上,众人做好了准备,废帝已从广陵宫出来,正坐在龙椅上,冬葵到了大殿,冷冷地瞥了废帝,决明朝她跑过来,她连忙抱住,有宫人为她搬来椅子,她坐了上去,柳蕴俯身轻言,“你且看着吧,做戏过程中想说什么都可以。”
冬葵抬了抬眼帘,“我不说旁的,我只夸他们。”她又不是真忘了,如今回想起来,她脑子不太清楚时,宋平水他们没少费力,她决定多夸几声!
柳蕴笑了笑,没忍住,抬起手,宽大的袖子一扬,正好遮住了冬葵的脸颊,他飞快地啄了一口,从旁人角度看,也不过是冬葵的脸颊被遮,柳蕴离她十分近而已。
袖子垂到决明头上,决明回头,正好瞧见这一幕,决明立马脸色通红,抬起手捂住双眼,“爹爹不知羞。”
冬葵咬牙,“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
“旁人瞧不见。”柳蕴低语。
“决明还在。”
“儿子又不是旁人。”
随后,柳蕴去了侧殿换做戏的衣服,冬葵低头扒开决明的双手,决明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死活不让她扒,母子俩僵持时,长公主缓步过来,冬葵佯装疑惑地瞧着她,长公主这才想起冬葵忘了那些做戏的情景,不记得她是谁了,身旁一时又无宫人告知,长公主不愿自己说,就憋着气儿走开了。
冬葵:“……”
不过一会儿,宋平水命人开场。
当年真实情景是这样的:
冬葵与柳蕴不相见,废帝以为自己离间成功,没成想惹恼了柳蕴,柳蕴那段时间确然颓废许多,时不时去求冬葵出来,俨然是沉溺在失意的情感中,但暗地里该做的还是撑着做了,不声不响地拔掉废帝安插在府邸的眼线,悄悄联系西南,西南秦立称正好备好兵力,可以出击了。
因为先帝临死前就已吩咐暗卫营,令其听命于柳蕴,柳蕴一对先帝的死因起疑,就命暗卫营细细去调查,暗卫营废了许多力气,终于有了合理的猜测:先帝身子骨这么弱,是废帝给他下药所致。
接下来,暗卫营去搜寻更令人信服的证据,奈何废帝做事太过干净,他们一无所获,柳蕴眉眼凌厉,“只要有了猜测,便可诈他。”
秦立已领兵乔装进京,路上纠集信得过的地方兵力,军队可谓日益强大。此时,废帝与亲信定下计策,决定于金銮殿上射杀柳蕴,过了几日,早朝之上,百官散去,废帝独独留下柳蕴。
柳蕴察觉到了危险,废帝再不多言,在柳蕴看不见的地方藏满了弓箭手,废帝扬袖示意,没成想本来期待的万箭齐发并没有发生,柳蕴要有准备,他站在大殿中央,挺直了脊背,“先帝没把暗卫营交给陛下,看来是真的不信任陛下。”
暗卫营想来是皇室最好用的刀,废帝若有暗卫营,柳蕴必定走不出大殿,可惜暗卫营跟了柳蕴,废帝震怒,一拍手,御林军从侧殿而出,手持兵器地对上了柳蕴,与此同时,暗卫们也一闪而出,纷纷护住柳蕴。
两方僵持,大殿的门被砰得一声跺开,幼帝手持着长剑领着不少臣子奔进来,还未离开的其他官员瘫在大殿外,幼帝举着剑越过暗卫,还要越过柳蕴,看样子是要找废帝拼命,柳蕴扯住他,沉下脸,“你来此做甚?”
“救你!”
幼帝通红着眼,他一听说废帝独独留了柳蕴就觉着不对劲儿,带人闯进来,果不其然看见废帝下手了。
“护好殿下。”
柳蕴示意暗卫将幼帝团团围住,幼帝被围,看不见柳蕴了,废帝端坐龙椅,接过御林军递来的弓箭,对准幼帝拉弓,“皇弟自己来送命,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