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哄孩子般的语气让韩汐皱了眉头:“不要总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好吗?你也就比我大个两岁而已。”
“我嫁过人了,你娶过了吗?”莫云卿戏谑的问道。
韩汐一时间哑口无言,突然又听见下面丝竹声起,奇道:“咦,你不去了吗?”
莫云卿看了眼萧长恭在的方向,低下了头:“萧长恭来了,我不适宜再去了。”
韩汐顿了顿,神色有些沉重,闷声道:“那个,是你的丈夫吧?”
莫云卿沉默着点了点头。
韩汐正待说什么,却听下面吵嚷起来,原来是有个人想要听莫云卿弹箜篌,到秋娘那里商议,秋娘接了知宴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让莫云卿再出面,谁知那人不依不饶的非要听。
莫云卿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心急如焚。
这时知宴突然进来了,劝慰道:“你别着急,好好休息就是了,下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眼看着那人脸红脖子粗在大堂内吵嚷起来,莫云卿下定了决心,道:“告诉那人,下一场,下一场我就去。”
知宴一愣,并没有劝阻,而是道:“你当真?”
“是,去吧。”莫云卿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知宴下去不久,应当是同那人说过了,下面也重新安静下来。韩汐忍不住道:“我记得以前,你在宫宴之上弹过一次凤头篌,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你是仙女下了凡,可见你的凤头篌技艺多么高超了。”
莫云卿轻轻一笑:“这事还传到民间去了?”
“那是自然,那简直是传疯了好吗?”韩汐表情夸张的说道,莫云卿见了忍不住都笑出了声,“那时候都说什么仙女下凡才有这样的仙乐,否则一般人哪能弹得出来呢。”
莫云卿被这么一闹,心情好了很多,笑道:“好了,别逗我了,我得下去了,你要同我一起吗?”
韩汐摇了摇头:“不去,我在上面欣赏着挺好的,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见到那劳什子摄政王爷。”
莫云卿无言,只得自己一个人戴上面具下去了。
底下的人一见“月七姑娘”重新上台,都纷纷叫好。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激动地忍不住同身旁的人道:“月七姑娘可是在下见到第一个凤头篌技艺可比肩摄政王妃莫氏的!”
“嘿,摄政王妃?不是下了大狱吗?”那人不解风情,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道。
书生也是个多事的,说起这样的迷辛比说台上的“月七姑娘”还要来劲:“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啊,这美人多薄命,说不定那莫氏早就命丧在刑部大牢里了!”
“可叹可叹,这一辈子还没听上过莫氏弹凤头篌呢!到底是多好的乐声,当时可是名声大噪呢!”那人叹道。
书生手中的折扇一指台上:“这不就有一个?”
两人相视一笑,专心听了起来。
坐在三楼的萧长恭听见一阵清越的琴声,打开了窗户,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莫云卿所在的方向。
仿佛有感应似的,莫云卿也突然抬头看向萧长恭在的地方,两人目光交汇,一眼万年。
两人的眼神中都有诉说不尽的话,莫云卿忍不住湿了眼眶,萧长恭只想现在就下去抱住她。
莫云卿喉间酸涩,弹着琴的手也骤然停住,台下的人突然被从飘飘然的梦境中抽离,皆都面面相觑。
萧长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窗棂,关节处泛了白。莫云卿收回目光,手一动,清越之声变得高亢急促,更添韵味。
一曲罢,莫云卿谢幕退场,头也不敢回的一路上了三楼。本以为不会遇见,谁知绕过走廊的弯道,便看见不远处,萧长恭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凭栏而望。
莫云卿的双腿突然像是灌了铅似的走不动,恨不得此时便转身离开,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萧长恭直直的朝她走来,眼中山雨欲来,神色复杂。
“云,月七姑娘,许久未见,过得可好?”萧长恭的眼眶有一点点发红,莫云卿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这样沉默着。
萧长恭仔细的打量着莫云卿,心里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在痛。
“你看起来瘦了。”萧长恭的一句话,让莫云卿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