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谭盛礼不在,和杨家这门亲事是由谭振兴出面定下的,期间还出了个岔子,楚家派人散布谣言抹黑谭佩珠名声,气得谭振兴想冲进国子监揍楚天,结果没等他动手,国子监那群学生先把楚天揍了个鼻青脸肿,尽管谭盛礼不在京,但他仍是国子监祭酒,地位崇高,小女儿的名声岂是能任由人抹黑的。
没能亲自揍楚天解恨的谭振兴有些不爽,在谭振业面前发了几句牢骚,“咱才是亲哥,他们虽是好意,总显得咱无用武之地似的,想当初咱也是肩能挑水脚能劈柴的人。”
柜台边核算账册的谭振业云淡风轻来了句,“小妹亲事已经定下,她名声有损,最该替他出面的人不该是杨严谨吗?”
谭振兴似懂非懂,“三弟此话何意?”
“若是连妻子都保护不好又如何指望他做个好官造福百姓,楚天该挨打,但他毕竟是个学生,懂得不多,他父亲才是始作俑者,杨严谨若是有担当”
谭振兴懂了,“你想让杨严谨和楚学士打一架?”说实话,他早看楚学士不爽了,碍于对方年纪和身份处处忍着罢了,然而楚家人实在过分,竟朝谭佩珠下手,真要硬气抹黑谭振业名声试试,谭振业能让楚家名声臭到水沟里去。
“大哥以为不妥?”
“妥,怎么不妥,我这就找杨严谨去!”欺负谭家男儿就算了,万不该拿女人开刀,来铺子不到半刻钟的谭振兴风风火火的跑了,角落整理书籍的冉诚无声叹气,想说傻公子,又被你弟弟坑了哟
跑出去半条街的谭振兴后知后觉就回味过来自己上当了,这种事谭振业差人给杨严谨传个话就行,为何偏偏怂恿他去?归根究底,还是敬重自己这个大哥,舍不得假手于人,想透彻的谭振兴欢欣鼓舞的去了杨家,在杨严谨犹豫时,拽着他袖子朝外走,“怕什么,你若下不去手,你找袋子套他头上我来动手。”
杨严谨:“楚学士毕竟是太子老师,咱殴打他的事传出去保不齐会以为楚谭两家为夺权引起的,于谭家名声不好”
“是吧,我也这么想的,还是你打他吧,你父亲是户部尚书,他不敢拿你怎样的。”谭振兴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别害怕,我在旁边看着,你真打不赢我再上前帮忙。”
杨严谨:“”都是些什么舅子哦。
“警告他几句如何?”
“不行,得打,相信我,打他几下他就再不敢犯了。”每次父亲就是这么打他的,谭振兴看了看日头,催促道,“走快点,咱们能在他回府前堵住他。”
杨严谨:“”
尽管出身武将世家,但杨严谨还是第一次当街打人,打的还是当朝翰林院大学士,打完人后,他拿走了套在楚学士脑袋上的套子,拱手道,“谭小姐和学生的亲事已定,还请楚学士别再背后诋毁谭小姐的名声。”
脸疼的楚学士脸颊的肉剧烈抽搐了两下,盛怒道,“谭家人趋炎附势,此番不过借着你谭家往上爬而已,还是说杨家想借谭家洗清祖上奸诈的名声?”楚学士冷笑两声,言语间满是不屑。
杨严谨朝路口方向瞅了眼,凛然道,“此事就不由楚学士费心了。”
杨谭两家联姻,人们都说杨家想借谭家姑娘的好名声与谭家冰释前嫌,洗清祖上的罪名,众人眼里,杨家是害谭家没落的罪人,即便谭家不怪罪也是他们的错,他们觉得谭家姑娘嫁进杨家是低嫁了,谭家姑娘应该嫁进廖家那样清贵的人家。
想到此,杨严谨脸色冷了两分,“楚学士既瞧不起杨家做派,那处心积虑的想娶谭家小姐又是为何呢?”
父亲查过以前的事,比起杨家,躲在背后的楚家更过分,杨严谨压低声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学士真以为谭家人不知道吗?”
谭老爷耳聪目明,没有事逃得过他的眼睛,不与楚家计较是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真要追究起来,楚家人哪有今日的名声地位可言,杨严谨理了理衣袖,肃然道,“谭老爷不在,楚学士就以为谭家没人了?过往种种学生不想再追究,但日后楚家再与谭家过不去,我杨家必不会罢休!”
谭振兴拉着他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为谭佩珠撑腰吧,之前有两家侯府老太太看上谭佩珠,想娶她做儿媳,哪晓得楚家暗中买通人说谭佩珠的坏话
有些事,谭家人不清楚,他是明白的。
就像他看得出谭振兴更喜欢廖谦一样。
楚学士愣在原地,杨严谨后退半步,拱手行礼后端直着脊背走了,到岔口后顺着小巷子拐弯,刚进去旁边的谭振兴就凑了过来,满脸嫌弃道,“打了人不跑你掀套子干什么呀,小心他看到你的脸进宫弹劾你父亲”子不教父之过,皇上严抓家风,杨严谨此举太冒失了。
杨严谨笑笑,“怎么说他也是大学士,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谭振兴嗤鼻,朝外探头看了眼,“不见得。”
不是人人都有他父亲的胸襟的。
“大公子不必忧心,即便他真弹劾我父亲,不会牵扯到谭家头上的。”
“嘿嘿。”谭振兴咧着嘴笑了,“那就好,走吧,我请你下馆子,想吃什么随便点。”
杨严谨:“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