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过脸,心情平静了下来,脑袋却更昏沉了。刚才的劳累和过大的情绪起伏让身体病得更重,我几乎陷入了半昏迷,意识时有时无。
太宰忙前忙后,半夜出门给我买药,回来后脱下了我的衣服,用酒精帮我擦拭额头、颈部、腋窝、手心和脚心降温,还让我倚靠在他身上喂我吃退烧药。
他喂我喝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喂我喝酒。
我扭过头拒绝:“太宰先生,我不喜欢喝酒。”
太宰:“不是酒。”
我:“酒味那么大。”
太宰:“假的,那是牛奶味。”
我:“我闻到了。”
太宰:“你烧得嗅觉失灵了。”
我:“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太宰沉默了几秒,斩钉截铁道:“我预言我说完这句话你就会乖乖喝下。好,我说完了,你快喝。”
我当时还思考了一下。
“预言”两个字一出,尤其是太宰先生作出的预言,确实非常有说服力。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就着他的手把那杯水喝了。
喝完发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清醒过来后,回忆起这一段,简直想对当时的自己发送三个迷惑的问号:
“???”
意识朦朦胧胧中听见太宰问我:“不用回afia工作吗?”
我说:“不用……我请了一周的假。”
太宰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继续问了。
我一觉睡醒,饿得前胸贴后背,看时间竟然是下午了,太宰已经不在这里。
床边放有整套衣服和崭新的绷带,我就在太宰家的客房里冲了个澡,换上太宰给我准备的干净衣物——一套西式的黑白翻领衬衣,和太宰平时穿的款式很相似。
等等,尺码也很相似。
这该不会就是太宰的衣服吧?
我看着明显大了一码、长过手腕的衣袖,沉默下来。
算了,也不是穿不得。
我慢条斯理地把袖口翻折起来,折到最适宜的长度。然后举起手臂,嗅了嗅衣服的味道。
一抬头,镜子里少年的嘴角窃喜地上扬,好像吃了几斤蜜糖。
镜子里,少年藏青色的发蓬松乱翘。
在太宰家睡得太好了,一晚上头发就被我睡得乱糟糟的,在太宰家里逛了一圈也没见什么打理头发的东西。
接着想起太宰的头发平时也都乱蓬蓬的,想来他没在这方面花心思。
我拆封了新的洗漱用具,边刷牙边漫无边际地想和那个人有关的事。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