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张三郎用什么打动了张大娘,但是李四直觉认为和自己有关。因为张大娘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古怪,不似从前那般亲近地一起说笑,却又像比从前更亲近地关心他的个人情况。
什锦食这些时日又招了一批江湖人,严墨戟发现有内力的江湖人做帮厨真是太合适了,切菜剁肉效率飞快,轻功好的去送外卖,擅暗器和剑法的做厨艺表演……
倒是擅长冰寒内力的吴娘子,随着入秋渐渐没了事情,本来她还有些不安,生怕东家解雇她;但是严墨戟怎么会放过用熟了的人,让吴娘子去做起了生滚肉片粥。
鱼肉、鸡肉等片成薄得几乎透明的肉片放在碗里,在吴娘子的阴寒内力下变得有些凝固,随后一勺滚烫、熬得浓稠的香粥直接浇在碗中,被冰过之后带着些劲道的肉片瞬间被热粥烫熟,一碗简单又美味的生滚肉片粥就好了。
寒冷的清晨,一碗热腾腾的生滚肉片粥下肚,额头上都带了些汗,又暖胃又饱肚。
严墨戟自己也爱吃这种粥,所以在家也会给纪明武做。只是他自己做的不能先把肉片冰过,就少了几分劲道。
自从和纪明武谈开了子嗣的问题之后,严墨戟感觉和他家武哥愈发亲近,至少每天清晨醒来看到自己紧紧抱着纪明武的时候,也不会小心翼翼地跑掉了。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入秋之后,他家武哥晚上睡觉时体温渐渐回暖,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体温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变得像个人体暖炉了。
一开始严墨戟还以为纪明武发烧了,结果纪明武回答“天生如此”,说他体温一向冬暖夏凉。
严墨戟听了只表示:武哥你这是驴我的吧?
但是后来严墨戟去问纪母,纪母愣着笑过之后道:“这孩子是天生如此,你莫要担心。”
不等严墨戟放下心来,纪母就有些奇怪地问:“你和明武不是年初成亲的么,怎地现在才发觉?”
——因为刚成亲的时候原身把纪明武赶出去了半年,直到前几个月才因为他发烧而搬回来睡……
这种事就不好跟纪母说了,严墨戟干笑道:“以前没注意,没注意……”
说起这个,严墨戟心里也是一把辛酸泪。
本以为和他家武哥说开之后,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严墨戟前世也单身lo了几十年,眼看着纪明武都拿下了,是不是也该……
——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家武哥真是一点进一步的表示都没有啊!
别说严墨戟想象中的本垒打了,现在他们俩还停留在牵小手和抱抱的地步!
严墨戟暗示了好几次,可他家武哥如同一根钢管直男,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脸正气凛然。要不是每天早上严墨戟感觉武哥揽着他腰的手越来越紧,他真以为和武哥说开了那件事只是自己在做梦。
他有心干脆直接扑倒纪明武,但是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纪明武的体型差距,感觉还是乖乖被扑倒比较好。
——而且,想想古代人的保守程度,严墨戟觉得还是不要显得自己太饥渴……不然败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好形象怎么办?
——这种“真面目”的暴露还是留到咳咳以后……
于是严墨戟开始琢磨怎么让纪明武扑倒自己,于是他今天买了好些羊肉,准备回去给武哥好好补一补。
刚准备去肉铺,就听到有人喊他:“东家,有人给你捎信来了!”
严墨戟一愣:“信?”
那伙计跑过来,递给他一张折叠起来的灰黄信纸:“东家,是外头行镖的人路过,说是有信给咱们什锦食的老板。”
严墨戟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纸,一边展开一边猜测:
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只有镇上的这些人,谁还会给他寄信?
信纸展开,几行工整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严墨戟对着竖排的繁体字仔细看了好久,才看懂这封信的内容,大致是“小友好久不见,老夫搬到青州城有段时间了,现在已经安顿下来,青州城一切都好,只是小友做的吃食这里没有,甚是想念,若是小友有朝一日来青州城,定要来老夫家中做客”。
末尾的落款是“陈翁”。
陈翁是谁?
严墨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什锦食铺子的店铺,虽然是从苑五少爷哪里租来的,但是那是因为自己迟了一步,没有从茶肆老板那里买到。
那位茶肆老板围观了自己和苑五少爷的谈判过程,还送了一整套家具给自己,只要求自己开张之后给他送去些吃食。
卖掉茶肆之后,那位年纪已经不轻了的茶肆老板在镇上又逗留了一个月,就随着行镖的人搬去了青州城,投奔在青州城发家致富的儿郎去了。
他好像就是姓陈来着?
严墨戟没想到那位茶肆老板隔了大半年,竟然还对自己的吃食念念不忘,以至于千里迢迢托人写信给自己……看这书信上的字迹娟秀细腻,虽说严墨戟对书法没什么了解,可是也看得出绝对不是一个老头子能写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