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朝远处飞离。
背影于浩瀚天地间,分外孤寂。
秦黛黛醒来时,已是翌日申时。
现实虽才过去一日,她却好似觉得在莲池待了百年,一直只觉得眼前的玉京楼分外亲切。
“千叶……”秦黛黛轻声唤。
可识海内却一片安静。
“千叶?”秦黛黛飞快坐起身,焦灼道,“千叶,你还在吗?”
识海内始终无人应声。
秦黛黛内视识海,第一次,里面空荡荡的,再不见那抹雪白的千叶莲花。
秦黛黛的眼眶倏地红了。
千叶去了何处?
秦黛黛掀开被衾正要起身,手腕却一阵刺痛,她脸色一白,低头看去,只见腕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红痕。
秦黛黛凝眉,渐渐忆起那段记忆,阿娘没有丝毫犹豫地返身去救“她”,她拼命想要阻止阿娘时,手腕便传来一股灼痛。
“早便告诉你,不要试图改变过去,”花辞青慢条斯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目光从她腕间的红痕上一扫而过,“这疤,可去不掉。”
秦黛黛未曾在意,只问道:“千叶呢?”
花辞青看了她一会儿,一挥袖,桌面凭空出现一个琉璃盏,琉璃盏内,浅碧色的灵力中,千叶莲花幽幽浮动着,如在她的识海时一般。
花辞青看着莲花,眉眼恍惚了下,而后道:“千山族人,自出生便会将一魂与水灵莲缔结,千叶,便是你娘的本命莲。”
秦黛黛静静望着千叶,伸手抚摸着琉璃盏:“阿娘……”她呢喃,眼眶一阵酸涩。
她曾以为阿娘抛下了她,如今才知,阿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她长大。
“可惜,”花辞青的声音近乎呢喃,“我唤不醒她。”
秦黛黛神情凝滞了下,口中吐出三字:“淬魂盏……”
花辞青沉默了许久,忽的讽笑一声:“如今你既已知道真相,莲池之水,可还要带回?”
秦黛黛长睫微颤,过往种种画面浮现眼前。
阿娘本该在千山自由自在一生,却为了秦胥,去往那个她全然陌生又凶险的外界。
然而秦胥没有尽到夫君的本分,甚至连他承诺的“保护她”都没有做到。
他为了苏怀夕,害死了阿娘。
()可是……
秦黛黛死死抿紧了唇,而后道:“要。()”
花辞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株千叶莲,不知多了多久,他转过身,声音逐渐恢复如常:闻人小子给你渡了灵力回去休息,这会儿也该醒了。?()_[(()”
闻人给她渡了灵力?
秦黛黛心中一阵感激:“嗯。”
“还有那个姓岑的小子……”
秦黛黛微滞,莲池内的事浮现在脑海,她深陷于过去将要溺水而亡时,唇上贴来的柔软唇瓣,带着熟悉橘奴清香的气息……
“……那小子走了。”花辞青徐徐道。
秦黛黛目光定了定,几息后应:“嗯。”
花辞青转身看她一眼:“你很平静。”
秦黛黛垂下眼帘:“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