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太蠢。”
秦黛黛未曾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双眉紧锁道:“他们既能伪装成闻人和秦洛水,必然确定真正的二人不会找到我们,可真正的二人去了何处呢?”
岑望长睫一顿:“大小姐是担心闻人敛,还是你的那位妹妹?”
秦黛黛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站起身:“那二人定还会确认我们是否喝了蜜浆,我先回房了。”
岑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仍坐在原处。
良久,他方才拿起桌上的蜜浆,信手倒到窗外,回到床榻躺下,阖眼小憩。
万籁俱寂,除了门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
岑望徐徐睁开双眸,看着头顶的黑漆漆的梁木。
“诞辰吉乐。”
女子说这句话时,眼眸弯弯却分外认真。
他的诞辰,是岑靖最为忌惮的日子,无人敢提及,无人敢庆祝。
而今,少闻的一声庆贺,却是出自秦黛黛——这个他曾亲口退婚的女子之口。
少年的眸子变得幽暗起来,良久讥诮一笑,再次阖眼。
可下瞬,山洞中那些曾被他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忽视的画面莫名钻了出来。
先魔发作时,他曾在身后死死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间,唇齿咬弄着她的侧颈,滚烫又灼人。
那一瞬,他仿佛感受到她经脉中温热的血在欢快地奔涌着,让他竟一时分不清是先魔还是……他?
岑望紧闭的长睫轻抖了下,识海竟莫名涌现出更多相拥的画面。
太墟宗外的九天飞舟上,少年紧紧抱着秦黛黛:“阿姊既不喜欢,阿望不拜师了。”
九真峰上,少年在身后拥着她,委屈道:“我以为阿姊不要我了。”
内门学子的院落中,抱着醉酒的秦黛黛回房的少年,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一点点靠近她的唇瓣……
岑望豁然睁眼,呼吸急促。
秦黛黛和那个傻子阿望……竟如此亲昵?
可她却在傻子阿望消失的第五日,便去和旁人面了亲。
下瞬,岑望的眸光逐渐清明。
他今夜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明明千山莲池已近在眼前,只要取到莲池之水,洗去敕血咒印记,便与之……再无瓜葛。
明明……
岑望再次烦躁地闭眸,却在此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秦洛水”的声音传来:“岑公子?”
秦黛黛回房后,便小心地将蜜浆倒掉,躺在床榻上谨慎地等待着,呼吸也不觉放轻了许多。
()不知多久(),门外终于响起闻人敛的声音?(),两声试探的敲门后,轻唤:“黛黛?”
又等了一会儿,察觉到里面没有动静,“闻人敛”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秦黛黛闭着双眸,只凭着耳朵听着动静。
“闻人敛”先是去桌边看了看空了的汤碗,察觉到空了后,轻哼了一声:“两个金丹,阿红竟还要我们谨慎……”
虽还是闻人敛的嗓音,可听起来语调上扬带着讽刺,秦黛黛听得微微蹙眉,下瞬心中暗忖,他口中的“两个金丹”,想必是岑望在那二人面前隐藏了境界。
“闻人敛”已经朝床榻走来,口中嘀咕:“楼主也真是的,不想接待便药哑毒瞎后赶出去算了,何必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