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水看了眼秦黛黛比以往要冷淡的神情,水眸徐徐望向正随意上船的少年,长睫轻颤了下,垂下眼帘,嗓音柔婉如水:“见过玉麟少君。”
话刚落下,秦洛水只觉一阵橘奴冷香飘过,岑望玩转着玉笛,马尾轻摇、眸也未抬地径自走入舟内。
临溪跟在岑望身侧,看见神情微僵的貌美女子,对她摆摆手:“我们少君素来平易近人,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平易近人”的玉麟少君已经懒洋洋地走到舟尾,睨了眼秦黛黛,嫌弃道:“勉强能住。”
九天飞舟外观看不过是一叶小舟,然船舱内却如芥子空间一般可以延展开来。
譬如秦黛黛这座飞舟内便布置有七间房间,虽算不上奢华,却也一应俱全,推窗便能窥见舟外景色。
临溪精挑细选出最为宽敞舒适的房间后,妥帖地收拾好,岑望方才动身回房。
没等他走几步,便听见身后闻人敛温声道:“秦姑娘可有时间,我有话同你说。”
岑望脚步微顿,继而泰然自若地进入房中。
九天飞舟逐渐飞行于云雾之间,舟身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莹蓝灵气,阻挡了呼啸而来的风云。
秦洛水自方才被岑望忽视,脸色便泛着苍白,轻咬着粉唇,听见闻人敛欲要同秦黛黛说话,顿了顿道:“姐姐,闻人公子,我便先回房了。”
秦黛黛未曾在意,她和秦洛水本就没有什么姊妹情深。
只是想到前两日她与闻人敛在甲板交替操纵飞舟时,秦洛水总会留下,今日倒是回房得分外积极,不知想做什么。
“秦姑娘。”闻人敛的嗓音如青玉,于清风中响起。
秦黛黛回过神,疑惑问道:“闻人公子要和我说什么话?”
闻人敛沉吟几息:“今日在膳厅之中,秦姑娘同王知县所言,是否为真?”
秦黛黛一时未能忆起膳厅之事,双眼迷茫。
闻人敛低咳一声:“正准备议亲。”
秦黛黛一愣,记忆回笼,到底是男女之私,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闻人敛安静了会儿:“既是如此,往后秦姑娘与我可否换个称谓?”
今日在席间他便觉察出,许是因称谓之故,王知县只当他们是寻常道友。
之前还不觉得,如今突觉“秦姑娘”“闻人公子”几字,甚是生疏。
秦黛黛没想到闻人敛是要同自己说这番话,错愕地问:“那要如何称呼?”
闻人敛笑道:“不若往后,我便唤你‘黛黛’?”
秦黛黛想到什么,默了默,很快弯起一抹笑:“好啊。”
说着,她思索了下:“那我唤你闻人?”
闻人敛颔首:“好,”说完,他温声补充,“黛黛。”
飞舟破开一片片白云,细小的水雾被挡在结界之外。
一处房间的阑窗大开着,少年随意地斜倚窗前,听着风声吹来的声音,半晌嗤笑一声,手指微抬,阑窗无风自阖。
只是在窗子阖上的最后一刻,窗缝之间,映出少年的那双瞳仁却是满眼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