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崔念身子骨虚弱,并非是那人,那人一直以来身体非常康健。
虞枝心道是自己又多想了。
“崔郎君,我送你出去。”
崔念莞尔:“有劳夫人了。”
“无妨。”
到门口的时候,崔念停下来,虞枝问:“怎么了?”
崔念并非回答,反而靠近虞枝,弓着腰半蹲下,击碎两人之间保持的合适距离。
猝不及防间虞枝嗅到从他身上渡过来的淡淡药味。
虞枝愣了片刻,复而不自在道:“崔郎君,你作甚?”
崔念不答,虞枝看到他伸出手。
“崔郎君,请你自重。”虞枝后退。
崔念吱声:“别动,夫人,你裙子上面沾了一片枯叶,我帮你掸掉。”
闻言,虞枝垂眼打量,如他所言,她的裙子三确实是沾了脏东西,也明白了崔念用意。
虞枝压下尴尬,道:“我自己来。”
然她话音落下时,她裙面上的枯叶已经被崔念拂去。
“好了。”崔念直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他咳嗽,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小事,完全没去想他的身份与行为的冲突。
崔念的眼睛平静温和,让人沉溺,若无其事道:“夫人不必再送,我回去了,三日后再来拜访,为夫人庆生。”
虞枝望他离去,脑中划过适才的画面,不由沉思起来。
方才,她看到了崔念手腕上露出的一小串佛珠。
虽然瞧得不真切,可是那佛珠莫名让她熟悉。
虞枝越想越心悸,她开始把整理细枝末节,把过去疏漏的地方全找出来,再一一列出来,与试图忘却的记忆重叠。
眼睛、年岁、成家三年、佛珠他的脖颈,笑容,熟悉感愈深,虞枝心中疑窦也越来越重。
可是他不是成婚有了皇后吗?不该再来纠缠她的,他也承诺过
虞枝给自己吃了一口定心丸,药性立竿见影却是一闪即逝。
这日夜里,虞枝久违地做了一个醒不来的梦。
梦里她的床边坐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影子盯着她,黏着她,把她围困在他视线的方寸之地。
这种感觉过于熟悉,无助感袭来,虞枝内心焦灼,迫切地想睁开眼,可是她一如既往睁不开那沉重的眼皮,困在梦境中。
唯一庆幸的是影子没有动,他就看着她,偶尔开口,低低的话语缠绕上她的耳际。
“为何不回信?你是在考虑么?你不是说对他再无感情么?”
“这两年我容忍你与他通信,只是想让你有个可以说话的友人。”
“可不是让你们再续情缘。”
影子笑,毫无顾忌地说:“真想撕了那些信。”
他冷笑,呢喃道:“阴魂不散。”
“就算再续,也是与我。”他的声线变得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