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璟像是感受不到他与虞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时温柔抚摸她的头发,有时兴致上来,会回复虞枝,说他和虞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
简称天生一对。
见姜璟执迷不悟,油盐不进,虞枝郁结于心,有时候忍不住了,便泄愤似的低骂姜璟。
姜璟一笑置之,照单全收。
虞枝和姜璟旷日持久的较量没有硝烟。
后面几日,虞枝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多费口舌,姜璟和虞枝之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而在虞枝平静的外表之下,厌烦胆怯的情绪在蔓延。
这日,到了最后一处驿站,过此驿站,明日便可回到长安了。
届时等待她的虞枝对未来没有底气,或者说对自己没有底气。
她的家人俱不在长安,原本她的依仗是姜璟,可是姜璟表里不一,罔顾人伦,禽兽不如。
而今,虞枝俨然是孤立无援了。
驿站二楼房间内,屏风之后,姜璟正在沐浴,忽缓忽急的水声间或传来,像极了虞枝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虞枝捂着胸口,紧张地瞟了瞟,再环顾四周,打开窗户探查外头情况,没变。
这处驿站她以前来过几次,对此处布置比较熟悉。
半晌,虞枝回到桌子旁,方才敞开衣襟,从诃子内侧取出用油纸包好的蒙汗药。
蒙汗药是虞枝来洛阳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如今看来当真是未雨绸缪了。
虞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把蒙汗药全下在水壶中,再而摇晃,使蒙汗药充分融化。
等姜璟携着一身水汽过来时,虞枝正好把一杯茶水饮尽。
明日即可回长安,姜璟肉眼可见地高兴。
姜璟坐下,正欲开口,虞枝却无视他,皱着眉直接起身往床榻走。
入榻后,虞枝直接放下一层白纱。
这两日,虞枝皆是如此行径,没有和姜璟说过一句话。
眨眼间,姜璟的心情覆上一层阴霾,但他似乎也没怎么生气,至少从明面上瞧,他的情绪波动微乎其微。
姜璟把桌案上倒扣的茶盏拿过来,忽而瞧见虞枝适才用过的空杯,当即放下新的茶盏,把虞枝用过的茶盏拿过来,继而给自己倒了杯水。
床榻那边,虞枝咬着唇瓣,透过白纱静静盯着姜璟的动作,心里祈祷着,一刻不敢放松。
姜璟用长指紧紧扣住茶瓯,仰起头,没有像平日那般慢喝,而是将水一饮而尽。
虞枝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姜璟的脖子上,见他吃完一杯水,松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一点笑,但她不敢高兴太早。
天色不早,姜璟熄了灯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