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对教书匠便客气不少:“孔先生启迪蒙童,功德无量,修为也从洞府境连升两境,成为龙门境的大修士,顺理成章。”
韩信不屑道:“你们两个,别他娘的臭脚互捧,让人听了恶心。一个是诵读诗书就能升级;另一个是敲着木鱼就能升级,简直不要脸!”
教书匠见韩信心烦,心情大好,揶揄道:“那也比不得你里长大人,四十年一个轮回,上一个轮回末尾,从普通人变成下五境巅峰;只怕是这第二个轮回结束,你就该是一位中五境巅峰,人间少有的元婴大能。什么都不干,还能进境如此迅速,真是羡煞旁人。”
“这倒是。”韩信自己也有点骄傲,谁让咱们阴阳家一脉,从来不靠苦修来增长修为。
僧人:“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教书匠:“正好大家都有空,先说正事。甲子之期临近,根据阴阳家前辈推衍,那地方会在近期现世,重新成为无主之物。并且按照三教协议,那地方在龙虎山眼皮子底下六十年,他们不能善加利用的话,之后便与他们无关。”
僧人:“还来的还是来了,我们佛家只盼着少生事端,平稳过渡。”
教书匠:“但眼下的问题是,那地方封存了无尽岁月,其中定然机缘不断。书院儒生、佛寺佛子、阴阳少司命,将以何等比例进入其中?书院的意思,找到那地方,是三家共同出力,不可伤了和气。所以书院建议,名额平均分配,以免不必要的厮杀,误伤凡人。”
僧人表示无意见,那半座洞天,一共会诞生九道先天灵机,三家各占其三,公平公正。
韩信嗤笑一声:“平分?谁他娘给你们的底气?怎么不让佛祖和至圣先师直接过来抢?那地方可不是三核桃俩枣,分一分算了。若不是我们阴阳家提前算到其轨迹,无偿向书院和佛寺分享线索,你们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的。”
僧人:“施主此言差矣,阴阳家有天算之术,但没有佛家和儒家共同遮蔽天机,你那师尊妄揣天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信无可奈何,只能骂一句狗秃驴。
教书匠感慨非礼勿听,徒不教师之惰,你们阴阳家动辄口吐莲花,就差被书院君子闲人管教。
大门再被打开,那位喜欢打儿子的老人家,背着手,拎着旱烟袋走进来,招呼也不打一声。
他开门见山:“儒家、佛家,在老农心里,一直是光明磊落光泽天下的正道。怎么两家使者,会和阴阳家那种阴险鼠辈搅在一起?”
说话之时,他目光直勾勾盯着韩信,大有你臭小子敢啰嗦一句,老子就敲破你脑壳的气势,丝毫不顾韩信已经是一位观湖境修士
三人大吃一惊,僧人率先反应过来,他弯腰双手合十:“无数次目睹老前辈下地耕田,却没想到前辈,是一位金丹客!”
教书匠以书院贤人身份作了一揖,那老人心安理得受了,淡然自报家门道:“这天下,有阴阳家鼠辈待的地方,必然天下大乱。所以韩信小儿转生到东灵镇,老头子我后脚就到了。”
“我们农家,对那狗屁的天材地宝、洞天福地不感兴趣。老子就一个要求,谁让百姓有饭吃,我们农家就支持谁!”
“还有,提醒你们一句,有位龙虎山少年,怕是已经赶在你们前头。”
韩信一脸不乐意:“绝对不行!根据三教协议,龙虎山一甲子无所作为,凭什么最后时刻来捡现成的?”
老头子一烟斗把韩信打了个四仰八叉:“又不是老子请他来的,跟我咋呼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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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打架,受难的总是百姓。从前天夜里开始,东灵镇就没消停过,先是乱葬岗、山君庙一线,大半夜打的不可开交;
白天又有那南大营的铁枪卫,千余人马风驰电掣,让镇民着实担心了一把,尤其是那几个富户,生怕是几桩见不得人的生意出了纰漏,生怕被官府找上门来。
铁枪卫的出现,与之后的事情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
整座镇子都被收进修士小天地,怕死个人。
里长府邸,派出两个长工,挨家挨户打更安抚:“乡亲们,不要害怕,这是里长大人请的法师施法,期盼来年风调雨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