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道:“好。”老国公松了口气道:“好就行,好就行。”他的语气类似感慨,更多的是对这个孙子心安。两人又沉默不语,直到谢三郎起身道:“你不是想要去见筠娘吗?”老国公局促地道:“可以吗?会不会吓到孙媳妇?要不……还是别去见了吧?”从不害怕的老国公,此时像是个孩子,摩挲着手,甚至还有些讨好的表情。见状,谢三郎顺着道:“行。”老国公脸色微变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不能多劝劝?当真可恶!”“……”谢三郎自然知道老国公是这个德行,也没生气。他再次问道:“那你去见吗?”老国公瞬间站起身,中气十足地道:“见,当然见!”谢三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走在前面带路。对于自家祖父,他明白,但筠娘……应该也不会怪他自作主张带人过去,两人都不是恶人,定然能相处得极好。“时韫啊。”“叫我三郎。”谢三郎纠正。老国公咳嗽了声道:“你小子还这么讲究,既然都见我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公府,国公府没你不行。”谢三郎停下脚步,看了眼老国公。“见面之前我应该就说得很清楚。”老国公透着惋惜道:“真的不考虑回来了?”“快到了。”谢三郎没回答,只是提醒了句。老国公心领神会,明白谢三郎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恐怕他再多嘴,谢三郎怕是会直接走人。两人到了诗会旁。萧筠远远地就看见谢三郎带着一个老爷子往她这边走。“那位是,老国公爷。”丹阳郡主害怕萧筠不认识,立即解释了句。人很快到了跟前,在场的众人起身行礼。老国公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落在萧筠身上。“见过老国公。”萧筠不卑不亢,朝老国公轻轻一拜,动作优雅落落大方,看得老国公满意得很。老国公当然害怕她受累,连忙道:“快起来。”“大家不用拘束,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必在乎我这个老头子。”老国公摆摆手。话虽然这么说,但大家伙还是放不开。柳慧娴当下领着几人赔笑道:“老国公,我想起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你们有什么话慢慢说。”丹阳郡主扶着孟长嘉,也轻门熟路地找了借口。老国公见人走了,无奈道:“我有那么凶吗?居然见到我就跑了,三郎你说句实话,这还有没有天理?”谢三郎淡淡地瞥了眼老国公,仿佛在说,你老别逗笑了。“您请上座。”萧筠道。老国公喜笑颜开:“还是孙媳妇好,比这臭小子懂事多了。”“三郎很好。”萧筠抿了下唇,恭敬地看向老国公,“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老国公看了眼谢三郎。谢三郎没动。“有什么话当着我面说就行,我和筠娘是夫妻,用不着回避。”祖孙多年,谢三郎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穿老国公的心思,想说什么,也不用去费尽心机地猜。老国公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可谁让是他自己带大的孙子,怪谁都不能怪自己啊。“坐吧。”老国公指了指位置,示意两人坐下。萧筠坐在谢三郎的身边,两人都很平静。看得老国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听三郎说,这些日子都是你照顾他,你是个好姑娘。”萧筠道:“我与相公是互相帮衬。”老国公看向萧筠,简直越看越满意。“好孩子,三郎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萧筠沉默了会,她想到了神医谷七楼。那儿碰上的事,解释不清,认真地道看向老国公道:“可能我与他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老国公乐呵呵地道:“丫头,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比如留在京城,亦或者……去齐国?”萧筠道:“相公在哪我就在哪。”她还不知道老国公说这些话的目的,兴许是想要她帮忙劝谢三郎回国公府,又或者是和阴少欣一样的目的。反正做什么都要小心应对,不能掉坑里去。老国公心满意足地道:“那你们有没想过换个地方住,比如……”“咳。”谢三郎咳嗽一声,打断老国公的话,“你还有其他要说的么?若没有,我和筠娘就先行回去了。”“这才说了几句,怎么就急着回去!”老国公不愿意,瞪了眼谢三郎:“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说了还不行?回什么回,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头子!”语气之中还有些委屈,谢三郎没有心疼。他知道老国公是装出来的。人越来越就越幼稚,和孩子没什么区别。“那你说正经话,别说有的没的。”老国公撇撇嘴,问道:“行,我不问那些不中听的,那你们说,什么时候生个小玄孙给我看看?”“……”谢三郎冷冷地瞥了眼老国公。刚说的别乱说话,现在就开始了。老国公后背发凉,咳嗽了声道:“丫头啊,我孙子不会对人好,你多担待,以后若吵架闹了矛盾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来找就找借口将萧筠带到国公府住,就不怕谢三郎不回去!老国公想得很好,萧筠没接茬,只是道:“老国公爷,我听说你身子不适,正好我会点医术,要不要给你看看?”本身老国公想拒绝,他都是旧疾。时不时的复发,治不好的。看过无数大夫都是这么个结局,可老国公转念一想,让萧筠治病的话,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找借口去看谢三郎了?当即,他伸出手,笑得跟朵花一样。“好啊,你快给我瞅瞅,我这老是腰酸背痛。”萧筠先号脉,之后又站起身,轻轻地捏着老国公的手脚和骨头。腰椎盘突出。老人常年劳累留下的病,还有剩下的则是他上战场留下的旧伤。“是不是一下雨就骨头疼?”老国公连忙点头:“对,天气好的时候就好点,一下雨伤口就跟裂开一样,有时候还下不来床。”“这儿,是不是也跟着疼?”萧筠指着胸口。老国公道:“以前中过箭,当时没有大夫,自己稀里糊涂地缝合,留了隐疾。”不过这件事他都没和大夫讲过。萧筠道:“我有办法让这好起来,就是要做个小手术。”“小手术?什么意思?”老国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