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去这不是要去了?老管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应了声:“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吩咐。”“药拿过来!”老国公提醒了句。老管家嘲讽道:“老太爷不是不想喝吗?”“总不能身子垮了,到时候人都见不到,我都还没见过小玄孙呢。”老国公撇撇嘴,“他媳妇好像也回来了。”双方没正式见过面。老国公很期待,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他都能忍受!“您这是想见清平县主?”老国公道:“不是清平县主,是我孙媳!”老管家不说话了,随便老国公怎么说,反正是一个人。人老了,真的比以前任性许多。见面的时间很快定下来,三天后,在寻水池的凉亭里,这边山青水绿鸟语花香,是个极好的地方。平日里会有不少公子小姐在这泛舟弹琴。尤其是池中央有个大大的平台,可以办诗会舞会,从这到中间平台只有游船能过去,吃食有专门的游船提供。正好,三日后就有个诗会。京城许多公子小姐都会参加,萧筠和几个小姐妹都过去看热闹了。人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总待在家里会发霉的。“筠娘,我先过去了。”谢三郎打了声招呼,亭子和平台不在一个方向,甚至正好对面而立。虽然都在水中,但隔得很远。“好。”萧筠没打算这么快和老国公见面。谢三郎都还没有和老国公相认呢,她凑过去像什么话?孟长嘉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画舫上道:“我们也过去吧,得找个好位置,不然都看不到景色了。”“嗯。”平台很大,天然形成。上面还有山石缭绕,几人刚上岸,就看见好多贵女千金。都是在京城的,当然都认识。不少人凑过来与丹阳郡主行礼,众人摆手,示意大家各自玩,不用拘谨。“那个不是……”丹阳郡主拧了拧眉头,好久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俞柔?”这个人很久不见了,当初可是对阴凛胸有成竹的。“是她。”柳慧娴接过话,“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也着实可怜。”众人觉得柳慧娴说得对。“我们过去吧。”萧筠没打算多管闲事。几人点头。可那边俞柔已经看见几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上前行礼道:“见过郡主、县主,裴夫人、柳小姐。”她们都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俞柔自然不会得罪。“起来吧。”丹阳郡主嘴角抿了下,盯着俞柔,“你怎么会在这?”俞柔落寞地低下头道:“二娘说我年纪到了,再选不出要嫁之人,就将我随便指个人。”丹阳郡主义愤填膺地道:“你二娘真不是个东西。”俞柔没有跟着一起骂,只道:“这是我的命,我已经努力了,但没人能看得上我,怪我福分浅。”萧筠深深地看了眼俞柔。这丫头虽然有心计,但都写在了脸上,冲着阴凛去也放在了明面上说,比小人好多了。“阴凛不喜欢你,你可以换个人啊。”丹阳郡主提醒了句。俞柔脸色微微僵硬了下道:“只有小侯爷能护得住我,换做其他人,俞家……”话没说完,大家伙却都明白。丹阳郡主目光闪了闪道:“不如你直接从俞家出来,虽然婚事上我不能帮你,但事业……总不会让你饿死。”她如此说,萧筠没阻止。“出不来的。”俞柔摇了摇头,“养我这么大,俞家不拿点回报,是不可能放了我的。”柳慧娴道:“试过了?”俞柔点头。“试了很多次,所以我才会找上小侯爷,否则我不会出此下策,让别人看轻。”萧筠一直在旁边打量着俞柔。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展露出心虚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说的是实话。而她的继母,确实将她逼到了绝境。“俞柔,在俞家,谁对你最好?”萧筠问。想摆脱当前境遇,就只能利用身边的人或者物,俞柔之前想利用阴凛,但很明显失败了。所以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才会来诗会上找猎物。俞柔苦笑了声:“没人对我好,我在俞家,只不过是个奴婢,不,甚至连奴婢都不如,说这些,我不是为了让你们同情的,只是实话实说。”她沉默了会,又道:“上次阴小侯爷帮了我一把,这些日子二娘没之前那般难堪,但她们见我与小侯爷无缘,便又改了态度,甚至变本加厉,我没办法了。”“你父亲呢?”柳慧娴诧异。对于俞柔的父亲,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他啊。”俞柔苦笑了声,似乎不愿意继续往下说,“我的死活他从来都不会管。”实话实说,但俞柔还是觉得心痛。柳慧娴与丹阳郡主面面相觑,她们两人没有碰上俞柔这种事,自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萧筠和孟长嘉却能理解。尤其是孟长嘉,她也是有继母的人,以前也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不愿意再回头。孟长嘉咳嗽了声:“若是你无处可去,那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吧。”“可以吗?”俞柔受宠若惊。“当然,我们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你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孟长嘉打趣了声。只不过说到这,孟长嘉又抚摸了下腹部。“但我们都成了亲,名声可不那么好听,你混在我们身边,怕是以后难嫁出去了,好好考虑清楚。”“不,能和你们走在一起,是我的荣幸!”俞柔忙开口说了句,生怕被几人拒绝。她跟在孟长嘉身边,缓缓地道:“之前以为裴家主身体不好,看来……长嘉姐姐和他过得不错。”孟长嘉耳根子红了。“多亏筠娘的福。”俞柔轻笑了声,她这样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无比小心翼翼。就怕将几人得罪。丹阳郡主还很不习惯的,说了好几次,交代道:“我们是朋友,你别这么低声下气,况且我们几个都不是磋磨人的人。”“好。”俞柔点头,不过很快又成了伏低做小之人。众人叹气,也没勉强,随着她去。“你们看,那是不是裴恒?”丹阳郡主眼睛尖锐,对京城比较熟悉,没有谁不认识的,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裴恒。听见自家相公也在。孟长嘉道:“他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