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不懂:“为什么是三块?”
谭金孝道:“三块钱,包一个大屋子,咱们这些个人就都住下了。”
肖叶慈脸红了:“男女有别的呀,哪能住一起的呀!”
谭金孝摆摆手:“放心吧,屋子够大,中间扯个帘子,谁也看不见谁,先将就一晚上吧。”
“扯个帘子?”娟子觉得不妥,“那我怎么办?”
掌柜的陈勇年收了三块钱,正打算给他们收拾房间,忽见一名男子,穿着立领呢子大衣,戴着黑色圆顶礼帽,进了饭馆。
“哎哟,鲍爷!”掌柜的一愣,“今天还没到日子呢。”
“日子提前了,东家新定的规矩。”这个姓鲍的男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饭馆门口,叫来几个手下人,把门堵上了。
谭金孝道:“看见没,这就是东家派来收钱的,叫鲍耀成,平时都是月底过来,这个月提前了好几天,不知道什么状况。”
掌柜的陈勇年不敢多问,赶紧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拿钱。
一叠钞票塞在了鲍耀成手上,鲍耀成数了数,摇头道:“你这不够。”
陈勇年一怔:“鲍爷,我开了好几年的店子了,这些年可都是这个价钱。”
“你不看告示么?”鲍耀成指了指门外,“昨天就贴出去了,店租长三成半,等交完了钱,你自己看看去。”
陈勇年在身后的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连明天的上货的钱都没了,也没凑够三成半的租钱。“鲍爷,我昨天刚买了煤,今天手里实在没钱,您能不能宽限两天?”
“宽限不了!”鲍耀成摇摇头道,“这是东家的吩咐!”
陈勇年道:“鲍爷,您明天再来,我一会出去找朋友借点……”
“别扯那没用的,断烟管子。”鲍耀成冲着门外一招手,两个手下人在饭馆门口打开了一个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里有一个铁阀门,一个人正要拧阀门,陈勇年冲了出去:“不行,这不行啊!”
陈勇年正和这两人撕扯,鲍耀成走上前去,扯过了陈勇年。
“谁让你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量?”
啪!鲍耀成给了陈勇年一记耳光。
陈勇年哀求道:“我求您,宽限我一天,就一天。”
啪!
鲍耀成回手又打了陈勇年一耳光:“我这人手懒,手心抡出去一巴掌,手背还得抡回来,冲这两巴掌,我给你二十分钟,把钱给我拿来。”
陈勇年低着头道:“鲍爷,二十分钟,借不来这么多钱。”
“行,我多给你几下,你就能借来了!”鲍耀成抬手又要打,陈勇年站在原地,低着头,连躲都不敢躲。
他怕鲍耀成真把烟管子给断了,那管子比他性命还重要。
“等一会,”李伴峰走到鲍耀成近前,问了一句,“三成半的店租是多少钱?”
鲍耀成看了看李伴峰:“这和你有关系么?”
李伴峰道:“别问和我有没有关系,钱和你有关系不就行了么?说个数。”
鲍耀成拿了单子给李伴峰,陈勇年还差八百二十元的店租没交。
李伴峰给了鲍耀成八百五十元:“钱不用找了。”
鲍耀成收了钱,看了看李伴峰,又看了看陈勇年:“你们俩什么关系?”
陈勇年不知如何作答,李伴峰笑道:“什么关系你就别管了,拿钱走人不就完了么?”
鲍耀成看了李伴峰一眼,骂了声:“真特么贱!”
骂完,他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