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我们在安西就更容易立足。”
“这是我来安西之前,陈伴读告诉我的。”
“以反鱿伪装成宗教思维融入当地,也是他的主意。”
“等将来我们站稳脚跟,就不用在乎他们的看法了。”
众人都连连点头,没办法,陈景恪都被搬出来了,他们实在不好再反对。
但朱樉却能看得出来,众人并没有完全听懂这些东西。
不过他也能理解,意识形态这玩意儿他也是琢磨了许久,还和很多胡人进行交流才了解的。
李芳他们一时间无法理解,是正常的。
不过他也没有再做更细致的解释,而是继续说道:
“我们是外来者,也是少数派,让人惧怕比让人尊敬更能长久。”
惧怕会让人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尊敬很多时候会给人留下好说话的印象,然后就是得寸进尺,认为你软弱。
最终会对你挥出屠刀。
“先贤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无论你对一个人多好,只要对另一个人更好一点点,那个人就会不满会认为你偏心。”
“从而理所应当的无视你所有的好,痛恨你唾弃你。”
就算朝廷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都能获得一定的人权。
只要还有人享受特权,只要还有人过的比其他人舒服,大家依然会充满怨气。
众人都非常惊讶,这话他们能听得懂,正因为听得懂才感到震惊。
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才能让百姓不满足于自身的富贵,处处与别人攀比?
李芳忍不住问道:“这也是陈伴读告诉您的?”
朱樉颔首道:“是的,他认为大明早晚会进入一个物资充沛,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彻底摆脱贫穷的时代。”
“到那个时候,百姓就会不满足于眼前的殷实生活,追求绝对的公平……”
虽然其核心都是‘平均’,但背后所代表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能用老办法。
不过陈景恪没有和他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更多的还是在讲如何应对另外一种意识形态。
李芳等人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消灭贫穷?
这可能吗?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朱樉自己也不信,但他也没有质疑,而是继续说道:
“我们在这里推行新法,给他们平民身份,轻徭薄赋……”
“现在他们会感激我们,视我们为再生父母。”
“可等他们习惯了这一切,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一旦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完美,不能让他们满意。”
“他们就会痛恨我们,视我们如仇寇。”
“所以,我们要弄一个反面例子,告诉他们这一切不是理所应当的。”
“对他们好,是因为我们仁慈,而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义务。”
“他们要感恩戴德……”
“否则,我们可以对他们好,也同样可以剥夺他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