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死死勒着伊尔的脖颈,最后露出个笑,“我都知道了。”
……
超声波容器中,不断翻滚挣扎的[核]忽然安静了下来,代表着运作的绿灯还在闪烁,小小的肉球却像是睡着了那般,平静地落到罐底,一串细密的气泡吐出,悠悠地浮到血水顶端,消失不见。
解临渊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好一会才轻轻地敲了下瓶身,试探着问:“戊寅?”
肉球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许久,陆迢满身是血地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解临渊转头看他,却只能见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接着便一言不发地望着屋檐外的雪。
戊虎看到了戊寅为他准备的礼物,和想象中的一样可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不一会,伍哲也走了过来,在解临渊的另一侧坐下,圆润的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解临渊手里的容器。
“这是他吗?”
解临渊问,随着侧过脑袋的动作,银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好似漫天飞雪飘在了身上。
“应该是吧。”
伍哲观察了一会,“庚午说对超声波没什么反应,那就不是伊尔。”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解临渊又问,“现在的状态是累到了在休息吗?”
“庚午说不知道。”
伍哲很抱歉地看着他,“等一等吧。”
“……嗯。”
解临渊收回了玻璃罐。“那就等一等。”
或许这场雪停了,他就醒了。
……
一周后,二次登岛的变异者在岛上犁了三天的地,以外研究中心后方的底下发现了九具戊寅的仿生体,全部浸泡在营业舱里,保存完好。
公主借走一具用于实验研究,这之后癸酉表示也想要借用一具,剩下八具都留给戊寅,被解临渊严词拒绝。
癸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回免疫婴儿的身体里,每天都去骚扰庚午,问这具身体到底还有没有长大的可能性。
庚午现在忙着灾厄污染疫苗的研究,光是哄着伍哲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坐满三小时就耗尽了全部心神,哪有空搭理他。
至于戊寅,他这一睡就睡了半个多月。
解临渊就跟养了一只水宝宝一样,每天给肉球换生理盐水,还时不时做噩梦,梦见从肉球里苏醒的是伊尔,偶尔还梦见醒来的是戊虎,这种梦就更加的纠结和痛苦。
这些天薛鸿意也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解临渊借戊寅的仿生体,还言之凿凿,说他攻岛期间贡献了那么多力量,你手上八具仿生体,一周一个都根本用不完,分他一具又能怎么样。
解临渊的回答是一把转轮手枪。
然而等他回到临时住所,看着保险库里八具新鲜完整的仿生体,他也陷入了纠结,等戊寅醒了,让他寄生哪一具比较好呢?
要不要趁他还没醒,先改造一两具,点缀一些快乐小道具,好等戊寅醒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在这种期待与失望循环往复的日子里,时光悄然前进,解临渊干脆把一具营养舱搬到了床边,透明罐放在床头,还装模做样地在大降温的天气给营养舱盖上被子,给玻璃罐系了条围巾。
就连殿下都觉得解临渊疯了。
就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解临渊接到电话,是Z429打来的,说戊寅的一具仿生体丢了,就是之前手腕上刻有Z字疤痕的那一具。
解临渊用头发想都知道绝对是薛鸿意的手笔,他熟练地撇开压在他身上的殿下毛绒脑袋,起身却发现右手臂也被压住了。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看到了一颗黑色脑袋,还沾着些许的水汽。
空荡荡的玻璃瓶摆放在窗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