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珪睁开眼睛,好没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抢了桃林渡,然后直奔平苍,这不造……。”
石珪停住了话头,哑然看向宋宏武,他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这不是真的吧?”
宋宏武点了点头,往王参军一伙人讨论的地方,努了努嘴,有些无奈的说道:“要是真能打得过,就会是真的!”
石珪嘿嘿干笑了两声,轻声说道:“回去能干啥?等着挨剿啊!?”
宋宏武不屑的悄声回道:“你一个营头,都能干翻整个桃林渡的人,还怕邛筑城的那些乌合之众?到那时就是占据邛山,裂土成……。”
就在这时,王参军一伙忽然喧哗起来,宋宏武停下话头,和石珪一起望了过去。
只见王参军急行了几步,就往杨营正身旁凑近,接着就与杨营正、周录事低声耳语起来。
杨营正听了王参军的话语,半响没有出声,只是黑着脸一言不发,周录事则是低声,又连问了王参军几个问题,等王参军一一回答后,周录事这才点了点头,又向杨营正说了一句话,杨营正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这才一巴掌拍在桌子,正色说道:“行了!都回原位坐好,我们继续商议。”
等众人都坐好之后,杨营正又再问道:“还有没有人,有其他主意?”
这次营帐里的众人都默不作声,杨营正等了半响,之后,正色说道:“既然没有,我们就听听周录事的主意。”说罢,就把手往周录事方向一摆,示意周录事讲话。
周录事向杨营正拱了拱手,又向王参军拱了拱手,这才说道:“刚才小施,出的这个主意,就是让咱们拖,拖到咱们违抗军令的事情发了,就能让上面的人下来查,到时候就可以给我们一个公道。”
周录事双手一撑桌子,把身子往前一倾,盯着营帐里的众人,阴森森的说道:“但这样就把我们平苍人的命运,交给了别人,万一这下来的官,就是要护着那帮子鸟人,欺负我们平苍人,把责任推给我们,那怎么办?等着别人来杀我们么?”
这时史队正忽然喊道:“绝不!”
营帐里的众人忽然反应过来,也跟着喊道:“绝不!”
周录事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是的,绝不能等着别人来杀我们,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周录事双手一松,身子往后一靠,用有些轻松的语气说道:“至于小史,你这个捣蛋鬼,说什么抢了粮食渡船就走,你想过没有,那些渡船一艘,只能拉五六十人,即便所有渡船一起开工,没个一天时间,我们艮山营是渡不过句陵河的,更何况,渡河的时候,我们艮山营被分开,任我们如何勇猛,也会被这些鸟人各个击破!”
那史队正倒也是个显眼包,听到周录事这样说,便笑嘻嘻的说道:“咱们抢了就往老家跑啊!”
杨营正、周录事、王参军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周录事笑骂道:“闭嘴,你个缺心眼,就不怕你家里人跟着陪葬啊!行了,闭上你的鸟嘴,等会让老石给你加个鸡蛋,堵上你臭嘴!”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史队正摸摸脑袋,笑嘻嘻的坐下了。
宋宏武扭过头来,用手肘捅了捅石珪,石珪叹了一口,双手合十,向宋宏武敬了一礼,以示认输,宋宏武这才笑嘻嘻的放过了石珪。
只听那周录事又再说道:“今日,我随营正参军,前往桃林渡交涉,听得那些个贼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从我们身上捞一笔浮财,想让我们拿银钱去买粮草和渡船!”
这时就听见一个队正,直愣愣的问道:“周大人,不知那些贼子把粮草作价几何?我等的银钱,都是平苍父老给的血汗钱,拿去给这些贼子,我心有不甘呐!”
石珪心中一阵鄙夷,看来杨营正等人早就有了主意,连托都找好了,还什么平苍县父老的血汗钱,那不就是平常大户人家凑的份子钱么?!在白山县,不就用那钱,买了些山珍,给营里的高层享受了么!!
那周录事沉声说道:“那些贼子的要价很高,我艮山营上上下下凑起来的银子,也只不过能买个两天的粮草!或者是买三艘渡船跑两趟。”
周录事这话一说,整个营帐又再次哗然起来,这些桃林渡兵站的人,真是贪得无厌啊!就连石珪和宋宏武也被惊呆了!!
周录事等众人讨论一会,这才按了按手,继续说道:“虽然这些贼子要钱多,但能拿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杨营正、王参军和我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拿钱买粮买渡船!”
霎时间,营帐里又是一片哗然,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个托,又高声说道:“那么钱从何来?我们艮山营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只听周录事轻轻一笑,接着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桃林渡繁华如斯,这到处不都是钱么?”
听到这话,石珪心里一寒,仿佛如坠冰窟。
他忍不住,往身边宋宏武身上,看了一眼,只见宋宏武也是面色苍白,一脸惊疑。
石珪顿时明白,两人都是老捕快出身,这次只怕是想到了一块。
他伸出手用手肘杵了杵宋宏武,等宋宏武回头看过来时,他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老宋,你特娘的别虚,要不我俩都要玩完。”
宋宏武闻言点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装作困得的想睡觉。
石珪自己偷偷运转了一遍自己的灵力,消除了自己身上的不妥,这才面无表情的盯着周录事,听他继续说道:“我们就请桃林渡的有钱人,帮我们买粮买船便是。”
周录事说罢,杨营正一拍桌子,正色说道:“那就这样定了!!”
石珪与宋成武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