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光关注刘喜,刚才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老人,老人面色很不好看,拐杖撞击地面,发出强烈的“咚咚”两声,
老人嘟囔了句什么,刘喜拨开他们,走到了老人面前。老人仰头看着他,刘喜扶着老人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陆中队,他们说什么?”
“他说这是他的孙子,我们不能带走他。”
陆焱翻译完,走到刘喜身侧,拍了拍刘喜肩膀,和白发老人用泰语沟通起来。
“老人家,他是我们中国人,是我们的一名战士,我们必须要把他带走,谢谢你们的照顾。”
老人冷哼一声,拐杖重重杵了下地,故意装听不懂,一再重复:“他就是我的孙子。”
陆焱连续重复两遍,老人依旧“塔内”“塔内”地说着。
“刘喜。”
扎西出声了,“你这几天到底杵什么事了?没记忆吗?”
刘喜在这里待了半月,也听不太懂泰语,他还是头痛地厉害,回头看了扎西一眼,也只有扎西他认识,但是又跟记忆里的扎西不一样。
刘喜又看了看几个男人,其实他也觉得他们很熟悉,但是只要一往下细想,捂着后脑勺,一阵疼痛,更乱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刘喜用力摇头,回忆着这半个月。
刘喜昏迷了很久,又在床上躺了一阵子。
他记得自己最开始醒来时,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躺在这一张陌生的床上,陌生的风景,为什么所有人说话他听不懂,他说的话也没有人能听懂,处于一种混沌又嫉妒恐惧的状态,他知道他有问题,但是他只要多想一些,他的后脑勺就一阵剧痛。
他想动,想去问,他的脚踝和手臂都有伤。
再后来,这个老人带来了医生,帮他抹了药,治了伤,还给他弄好吃的,照顾着他。
刘喜只是没有记忆,但是别的都懂的,他知道,这个说话听不懂的老人救了他,也是真的对他好。
再再后来,过去的事情他渐渐想起来一些,小学、放羊、中学…藏区,跑步,父母去世…断断续续,又支离破碎,拼凑不整。
起初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少数民族,或者中国一些不知名的小地方,但是后来他慢慢能感觉,这里应该是国外。
竟然是国外…
但是他对自己怎么来这里,一无所知。
他也想过离开这里,先回国再说,但是这里的人不说英语,没法沟通,他也不认路,再加上没有证件、钱、身上有伤,父母早早就离世了,也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这几天,他伤也好了许多,试图老人沟通,但是每一次都无用,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每一次他试图用手势提出离开,老人要么听不懂,要么会用一种令人不忍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每次他如果不走,老人都会没开眼笑,望着他的目光慈祥又温和。
让刘喜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从大城市支教,晚来得子兴奋不已的父亲。
十分钟后,陆焱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他依旧没有说通老人,反而老人面色渐渐涨红,似是气急,陆焱看了刘喜一眼,只能先起身告辞。
“陆中队,这是什么意思啊?”扎西出来说:
“我们就这么走了,把喜子一个人留下?”
卫生员说:“没事,跑不了。再说下去别再出什么事了。”
陆焱点点头,“得联系下当地政府跟他
谈,我们强带走他说不定会跟我们拼命,老人家太倔强。”
“我之前查过——这个老人家儿子儿媳很早就去世可,是他把塔内一手养大的,后来孙子十几岁被老挝边境来的一伙贩毒份子杀了。年纪正好跟刘喜差不多大。”
“他救了刘喜,又是异国他乡,我们也不能来硬的。”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
如果晚上十点没更大家就第二天看吧qaq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