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许运朝他的背影吟诗一首,然后回头对众锦衣卫道,“事情就是如此,你们知道怎么说了吧?”
能够送走一位顶头上司,何乐而不为,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人不走,下面人怎么往上升。
更何况这位顶头上司跟他也不亲,看看,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就当是饯别礼,姑且将那女子的事情瞒下来吧。
“我们去哪?”另一头,楚秀心问。
“还用问?”沈临沉声道,“去找沈渊,《天女图》还在他手里。”
楚秀心停下脚步,沈临也一同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原本面目全非的半张脸,竟在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越像人,越非人。她笑:“你猜到了?”
“都一样。”沈临轻轻抚了抚她那半边脸颊,“你是人也好,是画中人也好,对我来说,你都是从天而降,救我苦难的天女。”
“……尽说漂亮话。”楚秀心嘟囔了一声,走近了一些,将脸埋在他胸口,黑色的泪水在他胸前晕开,她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裳,说,“回头帮你洗干净。”
“不用。”沈临抱紧她道,“我来洗吧,你又不喜欢水。”
楚秀心失笑一声:“这你也猜到了?”
一旦意识到自己是个画中人,而非人类,许多从前很难做到的事情,现在能够做到了,相反,一些从前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在似乎就很难做到了。
客栈内,楚秀心一直看沈临吃东西。
“你也吃啊。”沈临夹了一块她喜欢的鱼肉给她。
楚秀心用筷子将鱼肉放进嘴里,味同嚼蜡,她吃不出味道来,现在想想,她其实并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喝水,所以从前在《天女图》里藏那么久,东西吃完了,她一直饿一直饿,也没饿死。
虽然变瘦了,但那是她内心认为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会饿瘦,这不?只要恢复饮食,很快就能胖回来,身体从没因此饿出一丝半点的毛病。
“好吃。”但这个没有必要跟阿临说,楚秀心微微一笑,夹了一块鱼肉给他,“你也吃。”
夜里,宿在一个屋里。
人类自然要讲究一下规矩风俗,可她是画中人嘛,谁规定了画中人不许跟意中人睡?他们相拥而眠,少年少女,久了便情不自禁,互相亲吻起来。
亲到一半,楚秀心抬起手,轻轻按在沈临唇上。
她摸到了一手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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