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芝之前已经在国外定居,按理说国内应该没有多少东西才对,但方木森却已经数不清自己见过多少辆耿芝开来的新车了,他没办法凭车认人,但每次都会看见斜靠在车旁的高大男人。
有段时间耿芝的车甚至一天一换,车身还和他的衣服同色。
方木森不是没见过有钱人,他的老板就有不少车,但那大多是商务系列,平日也都是按用途选择,哪儿见过这么……骚包的。
车倒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不管方木森加班到多晚,都能在大厦楼下看到耿芝。
等着把他这个邻居“顺路”捎回去。
合作结束前的一周,方木森从办公室出来,就在大厅的窗户旁,看到了楼下明灭的光点。
已经很晚了,大厦门口的广场都熄了大半灯。楼里几乎走空了,没有经过的同事会侧目,耿芝就把车从不惹眼的路边开到了门口不远处的树下,站着等他。
方木森的视力不是很好,平日里离不开眼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有星子大小的光点。
那是等他的男人夹在指间点燃的烟。
初夏,夜晚的风略带闷躁,吹得久了,却还是会显出凉意。
方木森在窗边沉默地站了很久。
除了垂眸,他什么也没有做。
耿芝刚抽完一只,伸手把烟按熄在了车内的烟灰缸里,他若有所觉,抬头朝方木森所在的楼层看去。
一排窗户空荡荡地亮着,原本暖黄的灯光在夜幕下褪色出惨淡的苍白。
一周后,让双方忙了接近两个月的合作项目终于完成。
后续还有一些收尾,但已经比前些日子轻松很多了,已经是下班时间,方木森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就先去了一趟凤栖湾。
这些天他在忙合作项目,陆难那边的工作大半都是由其他助理负责。不过能进凤栖湾的,始终还是只有方特助一个人。
方木森把报表带过去的时候,林与鹤也在。
他放学了,正在书房做题。
方木森汇报工作时,就发觉林与鹤一直在看他。
前些时间在处理合作项目,方木森自然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林与鹤了。他大概能猜到原因——对方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耿芝之前的关系。
等汇报结束,林与鹤又叫了他一声。
“方大哥。”
是要说和耿芝有关的事吗?
方木森这么想着,应了一声,就听见林与鹤说。
“我刚刚给你开门,感觉你手腕体温不太对劲,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方大哥,你发烧了?!”
微凉的手背贴在额头上,方木森这才察觉出自己的高温。
怪不得感觉有点累。
他想。
司机帮忙把方木森送到了附近药店,林与鹤最近要考试,方木森婉拒了他陪同的提议,打算自己去拿点药。
结果药店的人量完体温,就直摇头:“这个温度不行呀,太高啦,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方木森又去了医院。
医生开了点滴,方木森原本只想打个退烧针就回去,但医生说他已经低烧好几天,肺部有发炎的可能,保险起见,还是输液妥当。
没办法,方木森只能扎上了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