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并非仁慈,而是另有考量。
杀她容易,但杀完之后,恐怕李碗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对于这个女人,要问宁白恨不恨,那必然是恨的。
当年他全身经脉被摧毁时,他甚至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但那时的他根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压抑在心里,甚至表现的若无其事,只因他只记住一句话。
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不惜对人虚伪以待,甚至有些前倨后恭。
唯一的目地只为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有报仇的希望。
然而走过了无数万里之后,他的心境早已发生变化,恨虽有,却并不痛入骨髓。
甚至某些方面来讲,吕颖的所做所为,也间接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虽无恩,却也有因。
湖水殿前,一片安静。
忽然间,有声惊呼响起。
“飞剑!”
众人悚然一惊。
哪里来的飞剑?!
无数人循声扫视,却毫无发现,直到无意中看见阶梯最顶上。
二宫主孟姝右手高举,手刀上水汽缭绕,却始终静止不动。
众人这才明白,先前青年道士撞上到水墙以及临空斩落的水刀,原来是孟姝的手笔。
而水刀之所以没有斩在山峰虚影上,却是被一抹白芒阻止。
距离孟姝的眉心不足一寸处,悬停着一把小巧的飞剑,就像一只银白色的筷子。
没有人知道这柄飞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很突兀,很让人难以置信。
但他就像架在吕颖脖颈上的长剑一样,是一个令人无奈
的事实。
唯有宁白峰清楚,中柄飞剑从何而来。
只因这柄剑,前一刻还蕴养在他的气海上。
就在他手中的素问,架在吕颖脖子上的那一刻,一缕白芒从他衣袖滑出,瞬间就出现在孟姝眉心前,拦下他斩向元镇的必杀一刀。
孟姝感受着眉心前那股锋锐之气,不敢乱动。
她可以很确信,只要自己擅动,这柄飞剑就会洞穿她的头颅。
孟姝平复体内气机,沉声道:“原来我们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剑修!”
剑修一词说出,众人心下骇然。
离洲东南荒僻,修行之人不少,中三境修士也有,但却不多见。
故而修行之人多以炼气士为主,其他的便是儒法两家的读书人,甚至因为一洲气韵太薄,导致武运都不高,造成宗师境武夫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