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的好,我亲眼所见。我怕你护短,所以才不敢。”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哪句话又惹得她不开心,眼巴巴地盼着,她能理一理自己。
甚至用不着说话,一个眼神便就足够。
但都没有,说是视而不见也不为过。
他是个耐性子,从前死缠烂打惯了,和赵怀英想比,赢在脸上薄,还会说软话哄她。
“衡阳,你别不说话,”他道,“那晚,我真的没有动手。你想想,我要是真想杀了他,为何不直接捅他要害?”
“……”
她终于回头来,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诡辩。
“我就说了,你不会相信的,”他一脸难过,“你的理智完全被他占据,没有半点分辨是非的能力。”
衡阳听不得自己被冤枉,别的可以不信,但自己亲眼所见。这个人又怎么可以如此冠冕堂皇地推得干干净净?
赵怀英可恨,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不是有意,你是故意。你只想利用我对付赵怀英,”她垂下手,愤恨不平地看着眼前人,“枉我对你一片真心,到如今竟都是错付了。你什么都知道,偏偏要瞒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衡阳!我这么做,真的是因为不想伤害你,”他从未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重话,那是最绝望的恨意,“我不会让你一直留在赵怀英身边的。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
她彻底死心,这两个人,一个欺骗一个利用,一个不择手段一个卑鄙下流。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唯有她周旋在谎言之中,被戏弄,被刺伤。
“我怎么信你?我坚信你不会骗我,不会对我有所隐瞒,可你看看现在都所作所为,我真心待你,可你呢?因为赵怀英,你对我一直有所保留,因为你觉得,我背叛你在先,可你从没有想过,当初我进王府的真正目的,”她说这些时,语气很平静,只有她知道,又一次把支离玻碎的心剥出来,“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帮助陆家,只有赵怀英……”
她以为是,万万没想到,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痛苦根源的罪魁祸首。
陆照枝明白,说再多谅解的话,也无法弥补对她的亏欠。他的的确确做错了一些事,不奢求她会原谅自己。恨也是爱的另一种,若一个人连恨都没有的时候,才是可悲。
“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从腰上解下玉佩,正是在白云寺时被她遗弃的那枚,“只要我陆照枝愿意,你永远都是我妻子。”
他把玉佩强塞进她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她一个人木讷地带在原地,神情恍惚。玉佩上头有道小小的裂痕,就像纯白衣袍上洗不去的污渍,看着令人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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