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不了自己,成全别人也是好的。
“是,末将领命。”裴影心中欢喜,但不敢在赵怀英面前表现太多,见他再无吩咐,便轻轻退了下去。
衡阳送了汤药进来,见他坐在桌案上,微微有些吃惊,“殿下怎么起来了?”
刚刚不是还虚弱地躺在那里呢?怎么眼下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嗯,”他忘了她是要送汤药过来的,一时间不留神,随意翻过旁边的文书,掩饰道,“看了这些突然就精神了。”
“……”
她放下汤药,走上前,神情有些茫然。
赵怀英一手将她揽进怀里,把文书挪到她眼前,“这个,礼部侍郎,下个月小儿满月。”
“还有这个,说是新买了园子,要宴请宾客。一个破园子,也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他把文书合上,丢到一旁,“说到底,还是吃太饱……”
“既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殿下不如早些歇息。”她知道,以陆照枝的手劲,伤得必然不轻,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他看着她,也不回话,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汤药上。
她很快反应过来,端起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他嘴角的水渍,目色温和,动作轻柔。
这一幕,不禁又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场大病,阿娘也是这样,悉心地在榻前照顾,整夜不敢眠。
她的温柔,一点点侵蚀他坚毅的外表,直触柔软的内心。
“我会让人择好吉日,予他们完婚,”他道,“衡阳,这真的不是惩罚。我已经错过一次你了,总该相信我也有恻隐之心的。”
他阴晴不定,难得说回好话。
她有些犹豫,默默把药碗放下。她不是担心裴影会辜负萤灯,可毕竟是陆照枝的人,倘若对方知道这样的安排,又会怎么想?
“你为什么总是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看着我?”他蹙起眉头,“我也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你,如果三年前,我执意要带你走,是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这三年里,她已经习惯了他笑面阎罗的模样,因此他的好,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场盛大的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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