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番惨状,她依旧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陆照枝,信我一回,就当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替那些枉死的将士求求你,”她心痛到无法呼吸,“我求求你!阿爹阿娘,还有念归,他还那么小,你难道忍心叫他们蒙羞一辈子,最后含恨而死吗?”
“你是陆家的独子,我的丈夫,更是念归的父亲,”她用力地摇晃着他肩膀,“你能不能振作起来?去找证人罪证,将他们绳之以法,还真相于天下。”
“否则,我邹衡阳这辈子都看不起你,更不会原谅你,”她站起身来,用手将披散的青丝挽成发髻,又理了理凌乱的衣衫,“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你为什么断定,赵怀英会帮我,”他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我知道你对他一直抱有成见,耿耿于怀,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可事实真相并非如此。三年前,是我跪着求他的,若他真觉得你横刀夺爱,那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又何必为了你的事三番四次触犯龙颜?”
“当初,他也曾求过你,希望你能稍稍助他一臂之力,尽管你不答应,他也没有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与你非亲非故,更可以袖手旁观,可他还是愿意来帮你。”
“他答应过的,绝不会食言。”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陆照枝你真的没有良心。”
陆照枝无法掂量其中真假,但毫无疑问,她的心已经被赵怀英慢慢牵着走了,而自己甚至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在她眼里,自己恨不得亲手杀了赵怀英,以解夺妻之恨。
他已经成了不可理喻的疯子。
离开前,她用手胡乱抹了几下眼泪,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确保不会被人察觉出异常,这才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清宁师太正在院中清扫落叶,看到她时,依旧只把她当成陌路人,擦肩而过。
她想再说什么,又恐叫外边那些人等太久,若是有闲话传到赵怀英耳朵里,必生事端。
“萤灯。”她努力平复心情,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外头没有回应,寺庙外的空地上更不见一个人影,只能听见风穿过山野。
正当她纳闷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踩入眼帘。赵怀英一身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目光清澈柔和,宛若暖阳下碧波荡漾的春水。
“殿下,怎么来了?”她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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