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差不多开了,雾气自陶罐孔升腾而起,又大面积散开,阻隔他的视线。
衡玉扒着门框,瞅了他很久才被他发现。
了悟顾不得看顾陶罐里的药,起身迎向她,视线自她赤着的脚一掠而过,知道她已经养成习惯,没出声说什么,只是突然将她抱起:“怎么跑出来了?”
“出来找你。”
“下回直接在屋里喊一声就好,贫僧听得到。”
了悟瞥一眼火烧得正旺的火堆,神识稍动,下一刻,火焰全部熄灭,药已经顺利熬好。
他抱着衡玉往屋里走:“送你回去穿鞋换衣服,下回不要穿着里衣走到外面。”
“院子里没人。”
“嗯,还是不要。”了悟温声说,见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悟也不再重复说一遍惹她心烦。
将衡玉放回到床榻上,了悟说:“你在这等等,贫僧去把药端过来。”
她的伤势还没彻底好全,还得日日喝药。
若不是惦记着熬药这件事,今日他也不会起得这么早,留她一个人在床上。
了悟端药过来时,衡玉正盘膝坐在床塌边,握着木梳梳顺头发。
了悟伸手接过那柄木梳,他捧着她柔顺的头发,慢慢帮她从头顺到尾。
梳好头发,药也刚好放凉。
其实今天的药并不苦,他往里面加了冰糖后,药汁甚至泛着淡淡的甜意。但了悟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去喂她,喂完后才用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掉从唇角一路滑落脖颈、滑进里衣的药汁。
黑色的药汁在白色里衣领口晕染开,脏了一片。
衡玉扯起自己的领口,对了悟说:“你惹的祸,记得洗干净。”
“嗯。”了悟神情无辜,深邃的眸子里却带着灼人的艳色,“洛主,你今日有其他安排吗?”
“……没。”
“贫僧今日也没。”
他忙起来时是真的忙,但如今邪魔被打得暂时龟缩,他一位化神修士不需要在外盯梢,自然难得有了空闲。
“嗯……”衡玉拉长声音,“为什么非要选在白天。”
她不是抗拒,她就是没想明白。
了悟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凑过去吮吸她那泛红的耳垂:“你喜欢的话,两个时间都可以。”
衡玉心跳失序,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后将他前段时间说过的话还给他:“佛子,不可纵欲。”
了悟尽力保持镇定与冷静,声音有些闷:“贫僧有吗?”
他隐在里衣底下的肌肤,因她刚刚那句话泛起灼热的温度,见她没回答,他委屈地用额头去蹭她。
衡玉顺势躺回床榻上。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我感应到舞媚站在院门外徘徊。”
了悟身体微僵,下意识就要起身。
衡玉伸手把他重新拽回来:“没关系,我不在家。”
重色轻友是个极好的品质。
她才舍不得她家了悟去泡冷水。
了悟眼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那抹笑意慢慢扩大,眼角眉梢尽是惑人的艳色。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还没能够出声,已经被衡玉用唇封住后续的话语。
秋意浓重,冰凉的秋风吹起舞媚裙摆,顺着裙摆掠走她小腿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