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他默认周末相亲的时候,我又恍惚不止,想着这段阴差阳错的婚姻是否根本是昙花一现。
如今她驻足在婚房抬眸望着他,又在心里默默补充。
昨晚我佯装冷漠的把过期药丢掉,看见他委委屈屈的表情的时候,我又难过的一塌糊涂,在清醒的被他圈进怀里的时候,我睡的又是那么安稳。
秦知聿见她盯着自己一直看,心生疑惑,“看我干什么?”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看你好看。”空气一瞬间凝滞,她欲盖弥彰的顿了下,又补充,“的眼镜。”
“想问你在哪买的,和你要个链接。”越说她底气越不足。
秦知聿轻笑了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递给她,“没有链接,你喜欢就拿走。”
“不太好吧。”她两只手捏着眼镜腿儿干巴巴的问。
秦知聿已经转身往厨房里倒水喝了,厨房的门开着,整个一楼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听见阮雾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什么不太好,连婚前协议都没签,意思就是婚内财产共享。”
话音落下没多久,他打开冰箱看了眼存货,扬声开口,“中午吃番茄炖牛腩?然后拍个黄瓜?”
阮雾还被他一句婚前协议懵着,隔了好久等秦知聿又问一次的时候,她才应了声好。
早餐就是秦知聿做的,中午还是他做,阮雾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打开冰箱门帮他给黄瓜打皮,又准备了些配料,两个人各自站在厨房流理台的两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酸酸甜甜的番茄香气在厨房里蔓延开,阮雾看着他熟练的翻炒动作晃了下神,想问他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又不敢问。
菜的分量都不多,拍黄瓜里又少放了些海蜇,她爱吃海鲜,但是现在又生理期只得少放一点满足她,还多了一份小炒肉,一人一碗米饭,三样菜,坐在四人餐桌上,沉默的吃着饭。
秦知聿见她一边吃饭一边皱着眉思考什么的样子,又想到舒窈说她正在忙一个论文课题,理所应当的联想到她吃饭还放不下工作,他喝了口水,声音还带了点大病未愈的沙哑,“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阮雾托着腮还走神想着婚前协议的事儿,冷不丁听到对面说话声,垂着眼帘轻轻叹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回答,“想婚前协议的事儿,秦知聿那么有钱,要是离婚分走一半,他会不会找律师和我打官司啊。”
日,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双腮鼓起,不停眨眼看向对面的人。
秦知聿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手肘轻轻支在餐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漆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淡然开口,“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当然不是为了打离婚官司,而是为了不打离婚官司,她想要钱给她就是了,反正他想要的是人。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要你一半财产,沈姨好不容易打拼的公司,就算是离婚了我也不会拿你一分钱的。”
越说越乱,她暗自懊恼,这下是圆也圆不回来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离婚的事,秦知聿脸色发黑,跟对面恨不得钻进桌底的人僵持半响,败下阵来。
“先吃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
似乎全世界的天气预报都不怎么准,京港的也不例外,说好后天停雨的,结果周一上班当天一早就停了,太阳依旧高高挂起,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喧嚣不止。
秦知聿突如其来的热感冒已经好了大半,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只剩下偶尔的咳嗽声回荡在室内,周一检察院例行开大会,而医院周一永远最忙,两个人简单吃好早餐后各自上车在离婚房不远的红绿灯口分道扬镳。
军区医院,神经外科,阮雾刚出电梯准备换下衣服去查房,就听见护士站的小护士叽叽喳喳个不停。
“听没听说,从前神经外科的陈医生回来了,直接空降成主任了,搞得宋医生现在就是个副主任医师。”
“我听胸外科的护士长说,当年陈医生可是风华绝代,胸外一枝花,天赋异禀,那可是陈教授的爱徒,更别说人家在非洲一呆就是十年,那是什么地儿,几天几夜都不合眼的救人,你看阮医生每天轻轻松松的上班下班就知道了”
“也是,我有一次还听见阮医生和小舒医生说工作强度太低了,连非洲的一半都不如。”
“咱们神外可是出了名的忙透了,这阮医生人长的漂亮,家世好,工作能力还好,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呢。”
“我可听说当年宋医生和阮医生表过白呢!”
……
阮雾气定神闲的走过去,骨节轻轻敲在护士台的大理石面上,指尖清幽,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都跟我去查房。”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小护士们瞬间噤声,一个个整理好着装拿好病历本跟在阮雾后面查房,当走进最后一个病房的时候,陈井也在这,坐在病床前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不同于在非洲连白大褂都懒得穿的人,如今的陈井重回医院上班,不仅西装革履,而且还带上了金丝眼镜,看的阮雾连连赞叹,“陈哥,你这也太正式了吧?你在非洲除了带个橡胶手套和口罩,多一样你都嫌烦。”
陈井适时合上笔记本,微微一笑,“阮雾,在非洲我是你队长,在医院我还是你上司,能不能不要当病人的面揭我短?”
躺在床上的病人是阮雾这次的课题主要研究对象,是个8岁的小女孩,侵袭性垂体瘤,刚送来医院的时候还白白嫩嫩的,短短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肿瘤压迫神经,已经出现了恶化,压迫视力已经非常严重了,专家会诊后,决定这周就要手术。
“林林,今天感觉怎么样?”阮雾掖了下小姑娘的被子,从口袋里变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她手心里。
小姑娘的眼睛原本水光粼粼的,现如今微微失焦,林林摸了下手心里的棒棒糖,甜腻腻的笑了笑,“谢谢阮姐姐,今天好像还可以,就是看东西比昨天好像更模糊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