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莱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又过了很久,克俄斯才终于冷静下来,他从侧面肯定了伊莱的说法:“我看到,你亲了他。”
“哈!”伊莱索性蹦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我想亲,那就亲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但他没有拒绝。”
“他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
“半人马,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伊莱告诉他,“你可以把那当做是一个朋友间的吻,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白苏和我是一样的——我是说,他并不喜欢雌性……嗯,我的意思是他并不喜欢女人,他是喜欢雄性的。”
克俄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换了个方向,那是令他真正纠结的:“我去述职时,在广场的告示牌上,看到了白苏的相亲广告。”
“哈哈哈哈!”伊莱大笑,“你也看到了?要我说,他邻居一家,还真是人才!”
“什么意思?”克俄斯很疑惑。
“我的意思是,那是白苏的邻居,好像是叫苏珊吧?是苏珊做的。因为白苏想合法收养两个肥崽子,有人告诉苏珊,白苏必须和人结婚,才能办理收养手续。在得知白苏没有另一半后,苏珊决定替他张罗一场相亲。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事实上,白苏本人也很震惊,但大概是拉不下脸来责怪苏珊,所以他答应了。”
“而你刚刚撞见的,也不过是,我想着如果白苏对相亲的事感到为难,那么我可以和他结婚——本来两个肥崽子也是我的责任,是白苏接下了,我很感激他,所以邀请他一起领个证。”
伊莱以手撑脸,笑盈盈地说道:“所以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们,相反,你的出现让我清醒了过来,我想我的邀请太仓促了,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也想和白苏结婚,你说对吧?”
他的表情明晃晃写着:承认吧,你就是那个人。
被打趣着,克俄斯却并没有觉得冒犯。
因为他一晚上的坏心情,都在得知相亲并非出自白苏本意时,烟消云散。
半人马青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模样,他不再以冷冰冰的方式对待伊莱,而是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样子。
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个告诉苏珊太太,白苏并没有伴侣的人,也是半人马吗?”
“不知道。”伊莱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忙着吃蛋糕,并没有听得很仔细,让我想想……是不是半人马不知道,但好像是苏珊的女儿的男朋友。”
“法里亚?”克俄斯念出一个名字。
“对!”伊莱以拳锤掌,笃定道,“就是这个名字。”
“好的,我知道了。”这是半人马青年今晚上第一次认真地道谢,“谢谢,谢谢你今晚做的一切。”
“不客气。当半人马族还没有离开黑暗森林时,我曾见过你的父亲,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这场谈话持续到了月上中梢。
伊莱早就变成雪豹模样,叼着衣服往教廷跑。
克俄斯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朝森林后面半人马聚居的山谷走去。
他脑子里乱蓬蓬的,许多念头升起,又簌簌落下。
到后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不断回忆着以往与白苏相处的细节。
画面一帧帧闪过,马蹄一步步踏过。
留下一串泥泞的爱心脚印。
行过那一段树木荫蔽的岩石地,来到有着清澈的小溪、巨大的瀑布和一片盛开着雏菊的原野,清晨稀疏的日光里,克俄斯看到有一个白色皮毛的半人马少年正在草地上晃悠。
他走近:“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