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回去了。
像一抹游魂,只是混沌沉重。
怀里兜着几瓶治外伤的良药,压着长生不让他飘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不顾死活地放肆了一回,却没激起一丁半点的水花。
小郡王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罚,只是找太医帮他包扎了一下磕破皮的脑袋。
倘若今日被治罪或打骂,长生也许会熟练地跪下痛哭流涕求饶,恨恼自己的鬼迷心窍。
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能留到小郡王身边,回到七殿下那里等着他的依旧是鞭子。
这让长生诡异地升起一股勇气,觉得七皇子那里也没什么可怕。
……
……
“太医,劳烦您再给小郡王号个平安脉。”
“不号!”云渺先前还软乎乎地靠在齐忱怀里,此刻跟炸了毛的猫一般弹起来,冲对方怒目而视,“凭你也敢做我的主?”
云渺的心疾是难以根治了。素日不发作时,太医号完脉象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便会开几副补药让他将养,方子个个苦的人要死。
如今齐忱一开口,云渺便从刚刚被小太监捉弄的事情中回过神,想起刷炮灰值的正事来。
“你既然有脸回来,看来是赢了射猎喽?”
云渺心底知道主角毫无疑问会赢,面上却摆出一副即将发难的刁蛮样。谁知对方和之前的小太监一样,他刚说了一句话就跪下请罪。
“……奴才无能,让小郡王失望了。请小郡王责罚。”
“你当然无能,你……说什么?”小郡王好像遭到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到结结巴巴:“你、你怎么可能输给段霖!?”
云渺天塌了似的在帐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惹得小赤狐也随他吱吱吱的叫。
主角光环跑去哪里了?说好的骑射打仗的功夫一等一呢!
不对劲不对劲,齐忱怎么可能输啊?
齐忱看着小郡王眉头紧蹙,一副精致眉眼染上几分愠色,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手踢踢踏踏转来转去。
他便知道,自己让对方失望了,心脏被猛然攥紧。
若不是那个秦逸横插一脚……
齐忱一言不发,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然而下一秒,他的膝盖便被人轻轻踢了一下。
不知何时,小郡王已经晃悠到了齐忱面前,一双桃花眼气得染上了几分水色,口不择言道:“你居然还敢回来?”
云渺真想晃晃齐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着浆糊。
主角的聪明才智都去哪里了?打赌的时候对方就在旁边,难道不知道输了就要把命赔给段霖?
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居然还傻愣愣地跑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
齐忱一直觉得小郡王的声音很好听。刚睡醒时,音色像春日缠绵的风慵慵懒懒,尾音还会带着不自觉的勾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