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到家就看见门上的披红,不禁奇怪家里有什么喜事?结果被管家修二直接拉到小钱氏面前,这才得知是要给他和恍儿办喜事。
「大战在即,你明日出征,所以一切简办。」钱姨娘指着笑呵呵站在一旁的杨大意:「我特地叫他来,给你们做个见证并且主持这仪式。」
「干嘛弄得这样仓促?仗恐怕也就几个月,打完我就回来!」
李丹刚说完,小钱氏摇头:「这可保不齐,再者听说草原上的姑娘热情奔放,万一有夜里钻你被窝的可了不得,有个人跟着我还多少放心些。」
「哪有钻被窝的?」李丹哭笑不得,忽然意识到:「谁跟着?恍儿么?」
「对呀,她经历过雪山上的冬天,如今又学了身武艺。有她在你身边,我们都放心!」
小钱氏说着,用手一划拉,让李丹明白了这个「我们」是包括他两个媳妇还有个桃娘的。没办法,看来只有少数服从多数了。
众人听说李丹纳妾,都跑来贺喜。虽然仅限会馆里集中的这些人,也有几十口子,甚是热闹。
不过李丹可就苦了,回到喜房里见了红衣玉立的美人儿却不能恣意妄来,他明天
还要早走,也不敢让恍儿被创太重。
所以稍稍亲热之后,两人便相拥而卧,硬是在呢喃低语中熬到后半夜。才迷瞪了两个时辰,便被阿笠叫起了。
匆匆洗漱后,二人便到太夫人房中辞行,李丹又与阿英、宁儿拉着手说了些话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送往门外。
铁刀带着四十名亲卫已经列队完毕,李丹本来想骑马,但照顾到恍儿便上了车。
一行人在曙光初照下启动,在亲人们的注视和送别的话语中,沿着道路向北。他们在北鼓楼拐向归德北街,然后出安定门、安和桥,往既定的汇合地点赶去。
李丹握着恍儿的手没有说话。他从「小元霸」到巡检副使,再到团练使,最终凭探花功名获得中书员外郎官职,现在以持节督辽诸军总镇抚使身份出京,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转变。
他终于从一个帮闲头脑走上了朝廷,甚至据说有人背地里称他为外辅、外相。李丹虽然不知道辽战能否如愿取得胜利,但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已经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官员。
他取得了皇帝在内部分宫廷亲贵的信任,他与很多武将来往密切彼此亲近,他正在无限地接近成功。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车厢,他微微眯起眼睛。在重生之后的十八个年头里他做了好多,又像是没做什么,然后呼啦下子就已经出现在帝国权力的最高点了。
李丹看看身边的恍儿,这是他最新的女人。拥有女人在封建社会代表着财富和影响力,看来自己都做到了。
他觉得恍惚、不可思议。回想下自己,并非完人,甚至很有些缺点。他想起当年追押解陈梦儿的船,差点一棍子要了赵宝根的命。
现在这家伙应该正带着一队翼龙卫在响河渡口等待与自己汇合,李丹不由地微笑起来。是呵,那是个多么鲁莽的小子!
真不知道他怎么变谨慎的,难道是因为指挥团练学会吗?
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伯父李肃,最后听到消息,说他意志消沉,已经下决心去做道士了。
李丹想到其实自己应该感谢伯父,不是他和大娘串通逼自己和姨娘另立门户,自己也不会想到要去找范县尊,可能也就不会有民夫队、拉团练这些事情。
人生奇妙,各种机缘说不清哪个就会影响到个人前途的选择。李丹现在开始觉得自己没必要总是回想前世的那些倒霉事和受到的不公正,看清道路、活在当下,这才是最现实的。
其实就是这世遇到的那些事又如何?万事有舍有得、有亏有盈,这么想来,李丹觉得确实不必对李肃耿耿于怀的。
「公子,马上到响河渡口啦!」毛仔弟拉开前面的小窗大声说。
「知道啦!」李丹说完,制止了毛仔弟关上窗户:「先开一会儿吧,透透空气。」夏初带着湿润水汽的风灌进来让他感到舒适。
从窗口往外瞧,河岸上是大片绿油油的田土,马车开始向下行,前边的木制码头、白帆、嘈杂的人群中有一小队骑手无声而整齐地立着。
周围的人都绕开,仿佛他们有什么魔力似的。这就是翼龙卫的那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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