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庚三抖动着胡须沉声问道。古林属于后辈不便抗声,侯燮脾气太糟糕,所以老侯爷便站出来了。
「这个……,下官并非此意。」周载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梗着脖子辩解:「后也息怒,下官只是想问个事实!」
「事实就是你不懂军务,闭嘴吧!」
「你……!」
赵拓咳嗽了一声,看二人都不说话了,道:「殿值御史,二卿殿上失仪,记档!」然后说:
「周卿所疑所虑者,无非大军调动靡费钱粮而已,然而这次朕却不打算让户部亏损,尝试发行国债法。具体有刘大伴和大家说说。」
见他点头,刘太监上前一步,把印发国债债券、国债发行和买卖办法说了,立即轰动全场。
「国家举债,闻所未闻,前无来者呀!」
「天朝颜面何存?」
「诸卿,」赵拓大声说:「卿等如有更好的筹措军费办法,朕洗耳恭听。」
「陛下,臣还是那个疑问,这仗非打不可吗?」周载运再次起身。
「朕不知道,这要问克尔各的也必汗才行。」赵拓有点不高兴了,冷冷说:「他是不是要进入辽西,是不是要威胁辽阳,朕与诸卿都做不得主,因此朕只好做最坏打算。」
「但如果他根本没进辽西,朝廷靡费这样多、花这么大气力值得吗?」
赵拓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时有个声音道:「下官有个疑问想问周大人。」赵拓拿眼去寻那声音来源,在文官的最后排看到有个人举手,脸色立即缓和下来:「准!」
李丹上前,先报了名字,然后转向周载运:「下官请教周大人。」
「岂敢,探花郎请讲。」周载运纳闷这小人儿笑嘻嘻地跑出来,不知他要问什么?
「敢问大人,户部承计江南漕运贡米可是有漂没一说?」
「有的。」
「这漂没可是年年有,而且年年漂没固定数目的?」
「这个……当然不是,每年多少略有不同。」
「然则税关计算运载量时还是会按一定数额多计漂没数量,可对?」
「正是。」
「既然每年漂没量不同,何以官员计量时要按固定增量计算漂没,莫非他们能未卜先知?」
「当然不是!」周载运恼火地一抖袖子:
「所谓漂没的实际数量都是运抵后方才知晓,官员计量时打出富余量乃是为了保障运抵京师各仓的贡米数量无误,即便中途发生些许漂没也不会使总数受到影响!」
「那么这是一种未雨绸缪的做法,下官这样理解可以么?」
周载运点点头。
李丹转向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这边:「列位大人和将军都听明白什么是漂没,以及事先收取增量防范漂没给运抵京师的贡米总量带来损失的做法了吧?知道户部是如何未雨绸缪了么?」
众人或者点头,或者拱手道:「原来如此,某受教!」
「可……,李探花问这些,与大军集结辽西有何关系?」周载运不解。
「他的意思是说,户部有户部未雨绸缪的办法,兵部也有兵部的。可对?」孙凎微笑着帮李丹解释。
「多谢孙大人!」李丹从兄长口中知道孙凎是和扬中走得比较近的年轻官员,也是目前皇帝比较信重的人之一,向他深揖致谢后,对周载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