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二楼的窗后,一个戴着头巾,穿着长袍的男人唇角咧出骇人的弧度,然后迅速离开。教堂。所有教徒坐在台下的椅子上,风眠等人也顺着音乐声进了教堂,一行人坐在最后一排,身形隐藏在阴影处。可能是受昏暗的环境影响,格雷尔显得很是兴奋,双手抱着塞巴斯蒂安的胳膊。至于艾德里安,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远离了格雷尔。教堂右前方放着一架钢琴,刚刚听到的音乐大概就是这个了。刚坐下没一会的时间,一个穿着红白配色长袍的人慢慢走向前台。风眠总有种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盯上的感觉,抬眸看向这个穿着与其余人不同的男人,很大概率他就是教主了。男人站上台,他面前摆着一张木桌,桌子上放着两根白蜡烛台。烛光打在他脸上,眼睛被头巾的阴影遮住,让人看不清神情,露出的下半张脸却让人惊艳。在风眠眼里,前面人的黑气浓郁程度不亚于艾德里安和塞巴斯蒂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场面让他不由自主的脊背僵硬,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立。一只大手突然搭上了风眠的后背,大脑里的弦差点没绷断,心跳漏一拍的感觉可不好受。“艾德里安!”风眠压低了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艾德里安大手自然的轻抚着风眠的后背。“我在,少爷。”对上他的笑脸,风眠轻哼了声。“看来,少爷被吓到了呢。”风眠闹别扭的没有回应艾德里安,将目光再次投向台上的教主。艾德里安收回了手,眸子微眯的看着台上的人。原来是他啊,难怪有股子味儿。被格雷尔挽着胳膊的塞巴斯蒂安显然也认出了来人。台上的教主侃侃而谈着,两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缓缓走上了台,一男一女两名教徒分别为两人褪去斗篷,露出后背印着教堂顶图腾的印记,整个霸占了后背。夏尔看到印记时再次蹙紧了眉头,风眠则有些不太适应的别过脸去,看别人裸背的习惯他是不可能有的。一个女教徒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两本书,教主接过书,翻开后开始讲述。“污秽的迷惘之人,让我为你们诵读末日审判书吧……”塞巴斯蒂安眉头微动,看着桌上的书:“那就是走马灯剧场吗?”格雷尔认真看了眼又将头再次倚靠在塞巴斯蒂安肩膀上:“太远了,看不太清。”台上教主念完之后,两道压抑的声音响起,风眠眉头紧锁,但还是没把视线移回来。艾德里安贴心的解释着:“他们身上看似冒出了不少黑气,不过有些看不见的东西钻进身体里了。”风眠握了握拳:“我们认出他了,那他应该也发现你了吧。”艾德里安语气有些遗憾:“确实是这样的,实在抱歉了。”风眠沉默了,开始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双方都已经明牌了,接下来不会直接撕破脸皮吗。艾德里安则饶有兴味的把玩起一缕发丝,他想干什么呢,肉身都没了的家伙,居然还跑出来了。想找副好的躯壳,还是有其他想法……台上一扇画着圣母像的窗户发出了金光,耀眼的金光后,映出了类似影片放映的一些片段。夏尔惊讶:“这是……!”教主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双手张开,语调怪异而戏谑的说着:“除掉无德……,除掉无用,除掉无能,除掉不净。”镜像轰然碎裂,跪坐着的两人吓得跌倒在地。教主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不急不缓说着:“好了,现在台上已经没有不净之人了,只有我们洁白纯净的伙伴。”呵,洁白又纯净呢,教主心里不屑的想着,被头巾遮住的视线总是似有似无的看向风眠们的方向。真是个美味的灵魂,身体也很棒啊……他的话落,场内的教徒或泪流满面,或喜极而泣高呼着:“教主大人!教主大人!”“真是感激不尽。”风眠感觉仪式已经结束,转过了头,台上的两人也被盖上了袍子。艾德里安对上了那被头巾遮住的视线,唇角扬起。台上的教主与艾德里安隔着头巾对峙着,没有人发现。最后教主收回了视线,宣布仪式结束,教众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堂,独留风眠等人。“奇怪,那家伙拿的书,并不是走马灯剧场。”格雷尔一手搭着椅背说道。夏尔小脸满是凝重的神色:“这么说,他并不具有看见过去的能力。”风眠低垂着头,目光盯着一处出神:“说不定有其他能力。”“嗯?”格雷尔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塞巴斯蒂安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下颌,看了眼风眠,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突然,三个女教徒出现在门口,为首的女教徒手里端着一支蜡烛。“诶,你们还在这里啊。”其中一个人看着风眠微笑着说:“您被赐予天恩了。”,!风眠:???我?艾德里安不知道想着什么,夏尔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塞巴斯蒂安正想着能借此做些什么,格雷尔没什么表情。?风眠迷迷糊糊被带走,然后就经历了要被强制换衣服的环节。风眠:!!!救命啊!我可以自己来的,被艾德里安换衣服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事!他拼命挣扎着:“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两位女教徒拽着他的衣袖:“这可不行,你被选入了天之唱诗班,一定要连指甲缝都清洁干净。”风眠伸手把衣服往回拽,再拉扯下去就真的要走光了:“别碰我啊!”教徒:“请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被净化过了。”风眠:……很明显我说的不是这个吧!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总算来了,风眠从没有任何时候觉得艾德里安是如此的顺眼。风眠目光可怜兮兮看着艾德里安,他露出浅笑,转而看向两位教徒:“打扰了,下面就让我来吧。”“不行,因为你还是不净之身。”风眠:我看你们教主也没多干净。艾德里安眸子柔和,眼尾下挑,一副楚楚可怜样:“我……很肮脏吗。”女教徒做西子捧心状,两颊微红:“好像,也不肮脏吧。”另一位女教徒:“不会,不会!”风眠瞪大了眼睛,有种惊掉下巴的感觉。原来你是这样的艾德里安!两个女教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风眠目光打趣的看向艾德里安:“你居然还会做这种表情,真是很难想象啊。”艾德里安摊手:“塞巴斯蒂安教的。”“诶,居然是这样吗?”艾德里安一边帮风眠脱着衣服,一边和他闲聊着。“少爷知道待会会面对什么吗。”风眠摇摇头,任由艾德里安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他悠悠叹了口气:“唉……少爷待会要是害怕的话,就叫我的名字。”“我当然会叫你的名字啊,我又不傻。”“我的荣幸。”风眠走到浴池边,半个身子没入水里,氤氲的热气往外冒着。“待会……就我一个人面对那个教主吗?”艾德里安以为风眠害怕,安慰道:“别担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风眠歪头看向身后的人,艾德里安的长发滑落到胸前,他撸起的袖子露出半截肌肉匀称的小臂。修长的手掌顺着风眠的后背缓缓移动到脖颈,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风眠喉咙的黑色图腾,图腾不知道怎么了,散发着幽幽的光,徒生一种诡异而魅惑的感觉。一阵冰凉顺着脊背划向颈间,激起皮肤阵阵战栗,怪异的感觉在心里游荡一圈又迅速离开,喉间的手指让风眠想起了那个契约印记。教堂。风眠沐浴完,换上了唱诗班孩子的同款衣服,被几个教徒带往了教堂。此时的教堂比刚刚更昏暗了,独留桌上两盏微弱的烛光照亮。教主独身站立在桌前,教徒将人带到,轻声说着:“我们把他带来了,教主大人。”风眠此时依然看不清教主的样子,只是不动声色打量着。教主微微转头看着他们,轻声说着:“你们可以下去了。”几个教徒将风眠留下,离开了教堂,现在偌大的一个教堂里就只有风眠和教主两个人。教主的半张脸还被头巾遮住,安静的氛围让风眠有些发怵。教主雌雄莫辨的嗓音开口说道:“长得真是标志呢,不知道你叫什么。”风眠抬头打量着这个奇怪的教主,回应道:“教主大人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这家伙连自己扮演的人设都不管了,直接问我叫什么?教主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拉开了遮在眼前的头巾,露出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男还是女。风眠被这突然的操作搞得有些愣在原地。“真是有趣呢,风眠。不过,你可以称呼我为尼格尔。”尼格尔的话让风眠眉头蹙了起来,内心的吐槽也安静下来,这家伙,有大问题啊……尼格尔的手伸向了风眠的脸颊,轻抚让风眠猛得别过头去,后退了两步。他的手僵在空中,指甲是自然的肉粉色,和艾德里安,塞巴斯蒂安两人的指甲完全不一样,从表面看不出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系统送来的挂,他是完全不会将恶魔和眼前的人结合在一起的。“真是的,那只臭猫有什么好的呢,风眠少爷居然这么抗拒我。”风眠:!?什么脑回路,不抗拒你抗拒谁!没有得到回答的尼格尔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眼底满是对风眠浓浓的兴趣和不见掩饰的贪婪。“我都把你单独引过来了,又怎么会容许出现失败呢,风眠少爷。”“只是完全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真的会放你一个人来呢,看来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啊……”他疯疯癫癫的说着,咧开的唇角可以看见尖尖的虎牙,烛火下的面容反而多了些狰狞的意味。,!感觉到危险的风眠猛的后退,大脑提醒他别靠近这个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指在风眠耳边响起,他感觉浑身使不上劲,整个人朝前倒去,尼格尔嘴角擎着笑,一手将人揽在怀里。风眠的眼皮像有千斤重一样,难以睁开,奇怪的是他的意识还清醒着。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起:【嗯,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你得小心了。】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小心?【有我在啊,别慌。按理来说他的术会直接让你失去意识的,现在又没有。】风眠沉默,没有搭理系统,总感觉这个世界系统冒出来就没什么好事。系统:……虽然看不见现在是什么场景,但安静的教堂里突然出现了其他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了。“不是让你带夏尔·凡多姆海威吗,怎么把这个小孩带过来了?”这是道女声,风眠并没有听到过,尼格尔突然发出了低低的笑:“哈哈哈哈……”“天使都是这么愚蠢的东西吗,你以为靠你那点微末的能力能催眠得了我吗。”接着传来了一阵阵碎裂和打砸声,被称为天使的女声惊呼着:“你是恶魔!臭虫居然抢夺人类的身躯,不怕灰飞烟灭吗!”“灰飞烟灭?”尼格尔语气轻挑:“是在说我吗?”“要是能灰飞烟灭,那才好呢。”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巨响,风眠觉得大概是又打起来了。这么大的动静,艾德里安他们会听到的吧。从刚刚的对话来看,有不少东西啊。天使以为自己催眠了一个人类,想要他引来夏尔,而教主却被尼格尔夺舍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教徒眉间都有黑气的原因。伦敦四起的意外事故很大可能和尼格尔有关,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使……风眠想到了前段时间的木偶的事件,也提到了除去不净什么的,那么这个突然出现的宗教很有可能和天使有关吧……木偶事件应该也是针对夏尔的,他们只是意外卷入。正这么想着,打斗停止了,天使似乎逃走了,而艾德里安等人正好赶上。“少爷!”艾德里安担忧的声音响起,风眠听到了却没法做出回应。:()综漫:系统磕的cp都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