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地摊商铺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商品应有尽有,算命的,卖伞的,卖书的,卖画的,卖菜的,卖花的,卖药的,卖农具的,卖古董的,卖糖葫芦的,卖金银首饰的……林朝生像只灰色的兔子,敏捷地穿梭在人群间,寻找卖首饰的摊子。寻了一阵,他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前,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红豆手链。不大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发簪、布摇、梳篦,耳环,戒指,玉佩,手镯,手链等等。小巧玲珑,精致漂亮。林朝生不敢看其他的,把目光投到了红豆手链上,红豆手链也有很多样式,有单珠的,有多株的,有红线的,有黑线的,有带玉的,有带金银巧物的,看得他眼花缭乱。摊主是一个长着长瘦马脸,下巴上生了一颗大黑痣的精瘦男人。他看了林朝生几眼,仰着头,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小娃娃,想买什么?不买东西可别在这儿打扰我做生意。”林朝生指向一条穿满红豆,和杜月梅送他那条相似的手链,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条……多少钱啊?”摊主伸出了四根细长如枯枝的手指,“四十文钱。”林朝生捏着手中的七枚铜钱,咽了口唾沫,怯声问道,“有没有……便宜一些的?”“有!”摊主指了指那条只有一枚红豆的红线手链,“这条只需要五文钱。”林朝生无奈地看了看其他手链,最后拿起了那条单珠的红豆手链,“就买这条吧!”烛光摇曳,填满了小小的木屋,纸窗下的书桌旁,林朝生正襟危坐,拿着书本,小声研读着诗文。月亮挂在窗口,散发着银色的光,夜莺立在枝头,高唱着婉转的歌谣。杜月梅的脸又不知不觉的浮现在他脑海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放下书本,挽起袖子,轻轻取下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那首《相思》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林朝生抬头望着窗外洁白的月亮,情不自禁地喃喃吟诵起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他从怀中拿出自己买的那条有点寒碜的手链,和杜月梅送她那条摆到桌上,放到了一起。“杜月梅。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他看着月亮发起了呆。思绪乘着清凉的夜风,穿过云霄,飞到了高高的月亮之上。“生儿!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林母的的声音从主屋传来,将林朝生从月亮上拉了回来,他大声应答:“这就睡了!”收拾好书本,脱掉外衣,林朝生飞快地爬上了床,躺上床后才发现油灯还亮着,他又爬起来,对着桌上的灯盏,轻轻吹了口气。灯灭了,灯芯飘起一缕细细的白烟,屋子一下被黑暗笼罩,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林朝生躺上床,盖上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月光似水,悄悄漫到了桌子上,漫到了小木床上,漫到了林朝生安静、祥和、带着丝丝笑意的脸上。很快,他便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了杜月梅。梦到了他们又在小溪旁放风筝;梦到了他们又在蓝天下,碧草上,追逐奔跑;梦到了杜月梅又教了他一遍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林朝生笑了,窗外的月亮也笑了,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梦。第二天,吃完午饭,林朝生便迫不及待地拿着他的手链来到了小溪边。他在柳树下,读着课文满怀期待地等着杜月梅。她会喜欢吗?林朝生期待杜月梅喜欢,手链廉价,又害怕她嫌弃。他兴奋又忐忑,心思慢慢脱离书本,飞到了九霄云外。时间随溪水缓缓流逝,蜿蜒的小路上始终不见那道娇小可爱的身影。夕阳西下,霞光满天,直到傍晚,杜月梅也没出现。他知道她今天不会来了。他拿着手链,带着失落的心情,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夜晚,他在书桌前读书时又想起了杜月梅,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想她,却感觉得到想她的时间在变长,想她的次数在增加。这个小女孩儿好像有魔力一般,见了一次,便让他念念不忘,朝思暮想。戴上红豆手链后,林朝生对杜月梅的思恋越发频繁了。闲暇时他会想她,忙碌时他也会想她;看到手链时他会想她,看不到手链时他也会想她。那种不知不觉的思念,正悄悄变成一种习惯。他看着手腕上的相思子,想着杜月梅,在月光下,又念起了王维的《相思》。天上的月亮不再是月亮,变成了杜月梅的笑脸,那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也不再是星星,变成了寄托相思的、晶莹剔透的红豆。第三天午后,林朝生拿着自己的相思豆准时来到了小溪旁。他坐到柳树下,翻开《论语》开始朗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念着念着,林朝生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杜月梅。她,今天会来吗?他放下书,从怀中取出了那条红豆手链,缓缓念起了《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刚念完前两句,身后便传来后两句的声音。杜月梅来了。不知是何时来的,林朝生一转身,她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背后。“你来啦!”林朝生欣喜地站了起来,眉开眼笑。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了,缩小笑容,低下头,将红豆手链藏到了身后。杜月梅笑道:“别藏了,我都看到了,那条手链是不是送给我的?”她瞪圆了眼,异常期待地看着林朝生。林朝生点点头,慢慢将那条有点寒碜的手链拿出来,“只有一颗红豆,比不上你那条,不知道……你喜不:()僵约:当道士爱上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