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拖累哥哥。”
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这句话,或是无师自通。池商序垂着眸子,缓缓呼了口气:“你没有拖累我,上来吧。”
“可是。”
“你速度本来就慢,如果再和我辩几句,我们今晚就走不出这里了。”
软硬兼施,终于让小姑娘爬上了他的后背。
她的担心实在多余。
小姑娘本就不重,经过十几日的折腾,更是轻如纸片,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
池商序将人向上掂了一下,半弓着腰继续向前走。
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了,脑袋软趴趴地垂在他的肩窝里,连呼吸都是冷的。
快要入夜,旷野的风吹着脊背,冬日的风一阵阵向人领口里钻。
这样挨着,还能抵一些寒。
“好冷……”唐鹤宁呢喃一句。
落在脸颊上的凉意让她诧异地抬起头,看向昏沉的天空。
一片片雪白盘旋落下,有几片飘进她衣领,带来刺骨的冷意。
“哥哥,下雪了!”
荒原的雪并不浪漫。
这意味着气温已经到达了新低,也意味着上天偏要与他们作对,这样气候炎热温和的国家,在冬日居然也会下雪。
怕是百年难遇。
池商序的脸上浮现些许凝重的神色。他呼出一口白气,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城市的痕迹还有很远很远,这片荒原大到几乎望不见尽头。
但他还是“嗯”了一声,又将背上的小人向上挪了挪。
她微微扬起头,张开嘴去接落下的雪花,被他不咸不淡地“教训”了一句:“舌头收起来。”
“啊?”
港岛气候温和湿润,终年难得落雪。唐鹤宁在惊讶的情绪下变得有些傻气,倒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愣愣的,鼻尖落了雪花也没察觉。
“天气很冷,小心冻掉。”
“噢……”她乖乖地收回了舌头。
傻里傻气的小未婚妻,就这样不吵也不闹、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了两天。
如果没有遇到这些事,会是怎样?
池商序沉默着想。
如果没有遇到这些事,他就还会像以前一样,一年能多去看她几次,直到她讲话更清晰,直到她记忆更牢固,能够从每次奶里奶气地喊他“池哥哥”,变成抱着他的手臂,撒着娇叫他带着翻墙,再去旺角吃车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