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上带着没散完的烟味,反手关了门,摆摆手拨散她周身的水汽:“上午找我?”
“啊。”周璟应了一声,洗手后将头发全卷到头顶,咬着橡皮筋含含糊糊地说道:“有点事。”
“这会还有吗?”
“没了。”
clare“噢”了一声,把她桌上那根受了潮的女士烟丢进垃圾桶里,又从自己的烟盒里换了一支新的给她,说:“对了,你窗台那盆多肉都快干死了,你好心的邻居路过,浇了点水。”
“嗯……”
她说完,才想起什么一般地顿住,缓缓转过头来:“哪个邻居?”
“还能哪个?”她笑着从她果盘里顺了一颗葡萄:“新邻居。”
“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下次东西再落到他那里,可以不必走阳台’。”
饶是周璟平日里淡定,也不由得在听见这句话时尴尬得瞬间涨红了耳尖:“落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你落什么了。”clare笑着刮了刮她侧脸:“脸这么红,你见到那帅哥了?”
被她理解成害羞,但其实只是因为尴尬。她皮肤薄,有什么变化都格外明显。
威胁地低声道:“别说了!”
clare只是嗬嗬地笑,目光充满揶揄。
周璟懒得理会她过于发散的思维。她自己是不婚主义只谈恋爱,也乐于将其他外表合适的人凑一对,如果不是新邻居都是亚裔,恐怕她自己已经先下手了。
想了想,又扯着一脸看戏表情的clare问:“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她一掀眼皮:“怎么,想通了?”
“不是!”周璟皱眉,缓缓说道:“我是想……是不是道个歉比较好?”
等到她加上对方的联系方式,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whatsapp的头像是蓝天白云,充满老年人气息。周璟有许久不用这软件了,更新之后才登陆上去。
她头像还是几年前那个简简单单的“璟”。
这样一看,一个大字头像,一个蓝天白云,都莫名充满老干部气质。
搭在肩膀的湿发干了大半,推开阳台的门,周璟被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半开放的阳台上放着一把躺椅,她随手拖到旁边,一边敷面膜一边躺上去。
巴黎的春夜和嘉屿相似,夜风中带了一丝潮气,从发丝吹到她脚趾,一寸寸舒展开,舒服又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叮”地一声收到条消息,夜风也送来隔壁阳台的淡淡烟味。
很清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苦涩蔓延到她面前,周璟睁开眼,看见阳台窗边搭着的浅蓝色小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