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跟在地上换了个角度,再抬起头时,她面前停了一辆宾利欧陆。
车窗降下,露出唐鹤宇被酒气蒸得泛红的眼。
他离得很近,不过一两米距离,冲她抬了抬手,唇角勾起一个混不吝的笑意:“送你回家?”
那只手都快勾到她下巴上了,乍一看像是某人借醉酒调戏她一样。
身后高大的法国侍应生动了动,看见车内人西装革履的样子,又默默收回了脚。
只见背对着他们的、身穿香槟色晚礼服的女人缓缓抬起手,然后“啪”地,抽掉了他的爪子。
还把人手背拍红了。
捏着他的手指把那条蠢蠢欲动的胳膊扔回窗子里去,无视某人控诉的眼神,周璟敲了敲驾驶座车窗。
面不改色地对司机交代:“车窗升上去,送他回家之后记得开家里的窗子通风。”
“冲蜂蜜水,要半热半凉。”
后座的人爬起来,双手搭在上升的车窗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你还是关心我的……”
周璟伸出一根手指把他再戳进去,防止他引以为傲的高鼻梁直接被车窗夹断,一边凉飕飕地说道:“你该感谢丁冉。”
如果不是丁冉和她吐槽某人难伺候得像慈禧、连醉酒后都不让人省心,她也不会记得这种细节。
又摆了摆手,司机载着半醉的人开走。
这下,停在她面前的终于变成了熟悉的人。
兰德酷路泽的车身很高,凌卓开着窗停在她身边,手搭着车窗边缘:“抱歉,刚刚把凌舒扛下来用了点时间。”
“没等太久吧?”
周璟一边摇头,一边向后座看。
扛?这是喝了多少?
“她酒量不好,两杯的量。”凌卓短暂地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咋舌:“嗯……横在后座了……”
“你介不介意坐前面?”
“好。”周璟绕到侧面上车。
越野车底盘高,她拎着裙子不算容易地上了车,再一抬头就看见凌卓缩回去的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
车内蒸腾着淡淡的酒气和清爽的车载熏香的味道。
她摸索着安全带系好,凌卓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宴会厅正门。
车内很静,只能听见凌舒偶尔发出不舒服的轻哼。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青年的手指微微收紧,捏着方向盘,嘴唇因紧张而轻抿着。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钟,他突然开口:“姐姐。”
“嗯?”周璟侧了侧头,看着他。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凌卓转过头来,拇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的底面,像是在消解紧张:“你明天……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