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兔毛,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告诉它、也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再过一阵子就好了。」感觉曾慢慢淡掉,她也会重新适应他未出现以前的生活。
他走之后的半年,她去兄嫂家串门子,离开时,在电梯口遇上刚回来的赵之寒。
不知哪来的浊动,她脱口便道:「我喜欢你。」
对方步履顿,回眸看她。
于是她鼓起勇气,把搁在心里许久、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说了。
她喜欢他,是一见钟情,可是认识得太晚,他身边已经有人,她连说出口,都不能。
几次午夜梦回也曾想过,如果她能更早遇上他、如果他身边没有江晚照,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点可能?
但想象也只能是想象,只是在心底徒留一声声叹息,一个个画不完整的句号。
对方安安静静地听完、理解、然后道谢。
谢谢她曾经付出的真心,以及。
「不客气。」她终于把话说完了,彷佛也搁下这么多年来的心事,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
走出大楼时,迎着灿灿阳光,将那段曾经酸甜交织的爱恋心情,远远抛诸身后,从此,再不回顾。
邵云开说的对,那部没看完的电影,她找时间看完了,然后就是——
「喔,原来是这样啊」,淡淡地放下,没有悬念了。
而后,二嫂几次探问她的意思,想不想多认识一些人?
她听得懂,觉得多方尝试也无不可。二嫂介绍的人自然不会太差,可是吃过几次饭,都不来电。
女人的青春,容不得蹉跎,她当然知道。偏偏感情这种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勉强不来,她自认这一点她还满有个性的,她如果要,至少那个人得触动得了她,一些些也好,就像当初的邵云开,她不会为了恋爱而恋爱,为结婚而结婚。
她没感觉,一丁点也没有,反而愈来愈常想起,已从生命中退席的那个人,想起交往过程的点点滴滴。
她总是想起,他倚坐在窗前,低眉敛眼,有时看书,有时看云,那浑然天成的气质,格外顺她的眼。
偶尔也想起,她生病时,他替她熬一碗粥,耐着性子搅拌、熬煮岀浓稠绵密、入口即化的口感。他向来如此,做任何事都认真专一,无论是熬一碗弱、养一只宠物、或爱一个人。
最常想起的,是他每次放余妃岀冷宫时,都先跟它约定好楚河汉界,慎重握一下余妃的小爪子:「说好了,君子协定。」
但是余妃每次都破坏协议,把他逼得无路可退,弱弱地抗议:「你不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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