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视线,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看着趴在地上这个没了形象的女人,只感觉好陌生,突然生起一种似乎从来不认识她的荒谬感。
在我回去之前,我给了她一笔钱,也算是对她最后的报答。
也拜托了周围的邻居照看,每个月定时给邻居打照看费。
这也算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想,这一辈子,如果不是她去世,我应该不会再回这里了。
一间破旧的房子,门前泥泞的土路,周围脏乱的环境,无一不让我感到厌烦。
也是这次回到家之后,我感觉很不舒服。
总是想吐,我以为是因为奔波产生的水土不服。
后来莫君尧强制带我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上天给我们准备了礼物。
没错,我怀孕了。
肚子里的宝贝大概懂得心疼妈妈,只有最初孕吐了一下,后面一直很顺利。
直到生下来,一个六斤四两的胖小伙。
偶然一次照常和邻居打电话,问我妈最近的情况。
听我问,邻居那边先是一阵笑,后面才慢吞吞地说,(哎哟,你妈呀,要我说,也是个有后福的。这不,有了你给的钱,家里又没人要伺候,一天上街逛逛,去村口和人聊聊天,活得潇洒的嘞!)
听到她的好与不好,我心里都不再有丝毫波动。
对她尽最后的赡养义务,与其说是孝顺,不如说是责任。
初次之外,我不能给她其他东西。
我怀里抱着小糯米团子,思绪漂回那年我劝她离婚的时候。
记得当时她把那男人看得很重。
尽管那男的没有任何责任心和担当,甚至人品不好。
但在她看来,依然是顶梁柱。
我不知是该替她感到悲哀,还是替我们这个家?
如果她早日摆脱那个男人,活得不会比今天更潇洒吗?
直到她去世的时候,我带着已经三岁的小团子回去奔丧。
小团子问我,(妈妈,我们是去哪儿呀?)
低头看看脚边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心都软成一团。
(回妈妈老家呀!)
(我不是和妈妈一个家吗?)
小孩子总好像有十万个为什么。
(妈妈小时候的家。)
(喔,为什么要回来呀!)
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割下最后一丝责任呀!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蛋,(回来带你看看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妈妈好不好?)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会笑着呲牙,(好)
直到最近,我还是不愿意小团子叫她一声外婆。
最后的责任尽了,我或许也就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