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个夜幕笼罩的军帐里,朦胧的烛火映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形,她伏在他身上,长发披散在腰间,柔软的发尾扫在他胸口,她妖精般花枝乱颤的笑,艳丽锋利的眉眼迷乱了他所有的神智。
又或者是更久远的时光中,在雾气和盛放的鲜花的簇拥下,她在天泉水池中嬉戏。
他就站在云端,居高临下,看着她毛绒绒的大尾巴懒洋洋地甩动,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笑嘻嘻去逗旁边垂落的枝杈上的鸟儿,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肩膀浮在水面上,他只看见满眼的雪色,她狡黠又灿烂的笑容,在那冰冷刻板的九重天上,却像是敛尽了所有他无法想象的朝气和纯净,美得像一簇蓬勃燃烧的火,烧在他心口。
他慢慢抬起手,环住她的腰,那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口最深处那一声悠长又餍足的叹息。
他闭上眼,在绵长又温软的思念中,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阔别了已不知道多久的亲吻里。
吸阳补阴这个事儿真的有毒,关键是对象还那么配合,一副予取予求的架势,要不是残存的那点理智一直在警示她,殷宸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在这里把霍风办了。
她艰难地往后退了退,霍风还环住她的腰,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像是不舍得她退开,等了一会儿才渐渐放松。
殷宸喘着气,看着霍风慢慢睁开眼,他的眼睛里那一层浅浅的雾气迅速消散,露出仿佛被涤洗了一遍的、更加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徐徐平复着呼吸,眉眼淡淡的幽色逐渐平息,他的脸色有一点苍白,衬得平日削薄淡色的嘴唇异样的浓艳,显出一种压抑又禁欲的魅气。
殷宸握了握手,看着自己的身体更加凝实,顿时笑逐颜开,她扑进他怀里,勾着他下巴吧唧就亲一口,小嘴甜甜的不要钱大把撒好人卡:“霍风,你真是个好人。”
霍风摇了摇头,只问她:“够了吗?”
“暂时够了。”
殷宸看着他清俊的侧脸,舐了舐嘴唇,伸爪子色迷迷地去摸他的脸:“墓里多危险啊,我多一点力量才好保护你啊,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妖邪玩意儿一吸就恨不得把人吸干,咱们慢慢来嘛,是吧,你们讲的,叫什么可持续发展。”
规则眼看着这登徒□□调戏良家妇男的人间惨剧,侧过头去不忍直视,霍风倒真是好脾气,由着她摸了一会儿,等她爪子越来越不老实了才握住她的小手:“走吧。”
暂时吃饱喝足的殷宸心情大好,乖乖被他牵着走。
但是没走两步,霍风突然停下,殷宸不解地看她。
然后她就看见霍风拧着眉看了她几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还把拉链拉到最顶上。
殷宸:“”
她低头看了看,破败白长裙搭配铁黑色皮夹克,这什么鬼畜搭配。
她看着霍风只穿着里面一件黑色的薄薄的紧身衣,在幽冷的墓里看着就觉得冷,她当即就要脱下来:“太丑了,我不要。”
霍风却异常坚决地按着拉链不许她脱,他严肃地看着他:“我不冷,你穿着。”
他又看了看她纤细的小腿和赤着的脚,雪白白的踩在脏兮兮的地上,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被弄脏,他的额角还是轻轻跳了一下。
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迟疑说:“要不然你还是虚态吧。”
殷宸:“”男人心,海底针,连霍风也逃不过这个定理。
她严词拒绝,并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拉着他往前走:“走走,别逼逼,你小伙伴还在等着你呢。”
另一边,林岳一行人正在转角后的一个殉葬室里躲着,幸存下来的队员们惊魂未定地坐倒在墙角或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林岳抹一把汗,让副手去清点人数,林城焦急地往外看了看,又跑过来:“大哥,霍哥一个人在那儿行吗。”
“你霍哥不行就没人行了,咱们早给虫子做窝了。”
林岳眼皮都不抬,让大家检查自己的补给和武器情况:“你管好自己,少给你霍哥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林城不高兴了:“大哥你这样就瞧不起人了,之前你们被铁甲祭人围着的时候,不还是我给霍哥扔的剑吗,四舍五入也是我救的你啊。”
林岳笑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小子倒是运气好,掉陷阱里还能捡一把剑出来,看那削铁如泥的架势,那把剑恐怕不是凡品。”
“那当然。”
林城之前就把遇见那女人和剑的事说给林岳了,现在他越想越不对劲:“大哥我不会真撞见鬼了吧。”
林岳摇头:“能凝形的鬼物都是凶物,不大开杀戒就不错了,不可能救你,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等回去查查老祖宗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