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寒颇具危险地阴冷着脸色,一言不发就往楼上走去,脚步声坚毅且沉闷,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靳玉卿深深吁了一口气,才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她款款出现在楼梯转角处,亲切地开口:“阿寒来了。”
靳承寒完美无瑕的俊颜上布满阴翳,他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礼貌颔首喊她一声姑姑,而是不冷不淡地反问:“您明知道我肯定会来,又何必多此一问?”
靳玉卿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僵住,她竭力按捺着心里的悲切,沉重地点了点头:“对,姑姑知道你会来,所以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你。”
“您应该知道,我对财团没有兴趣。”
靳承寒棱角分明的侧脸紧紧绷起,他也不多浪费时间,索性直接将话说得清楚:“只要他不再插手我的婚事,我一定将财团完整还回,但如果他还是想将沈言渺当做要挟,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阿寒,他是你的父亲啊。”
靳玉卿从没见过靳承寒这般生冷无情的样子,他口口声声甚至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就好像在说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现在旧疾缠身,你想对他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呢?”
靳承寒立时不以为意地冷声反问,他直直望向靳玉卿含泪的眼眸,冷厉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我还应该说什么,感谢他大发慈悲生下我,还是感谢他给了我这样金玉在外的虚伪出身!”
他不稀罕。
老头子自以为是的权势滔天,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靳玉卿被他问愣了片刻,她早知道阿寒心里是恨的,却没想到他会恨到这个地步,以至于连整个靳家都全部株连。
他受够了靳字的制约。
就跟哥哥一样,连死都想着要挣开这个华丽的枷锁。
靳玉卿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坚持究竟对不对,如果她不听嫂嫂的话,早早就将真相跟哥哥和盘托出。
那哥哥,会不会就少一点严厉?
阿寒,是不是也会对靳家多一点点归属?
“沈小姐她很好,也没有受伤。”
靳玉卿收起所有不切实际的假设,她不得不去面对如今的局面,努力争取最大的余地:“今天的事情,是姑姑一个人的意思,你父亲并不知情。”
靳承寒英气的眉心蹙了蹙,并不相信她的话:“您也准备大义灭亲了吗?”
“不……不是。”
靳玉卿哽着声音连忙摇头,她有些不敢去看靳承寒那一双跟哥哥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坚定出声:“姑姑跟你保证,沈小姐一定不会有事,所有你爱的人,姑姑都会义不容辞地替你护着,但是阿寒,你能不能答应姑姑……去见你父亲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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