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向很软,对人总是留了几份情,尤其是那还是她爸爸。
“凭什么给他。”梁姗不满,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把怨气都往沈卿译身上撒:“他对我又不好,我不要见到他。”
“因为你有钱啊,我之前不是说,结婚之后把我的钱都给你吗?”沈卿译耐性很好的哄:“三三,他要钱你就给他钱,他过得不好,你不也心里难受吗?”
梁姗还是说:“那凭什么。”
沈卿译好笑:“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你爸要多少钱,你给他多少就是了。你叫他看一下,你现在过得多好。”
他弯腰从路边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花梗很长,插到梁姗发间,“走了,回家。”
回去的时候,开车的是朱宏。
梁姗认真想了下沈卿译说的话,竟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她结婚的事情瞒不住,孔房迟早会知道她嫁了个有钱人。
与其如此,不如用钱闪瞎他的狗眼。
这样想,倒还很爽!
梁姗把脑袋搁在沈卿译肩上,抬眸看他,只看见男人坚毅的下颚。她想起了沈卿译身上的那些消不掉的伤口。
他从小尝遍人情冷暖,其实懂的比她多很多。
沈卿译也低头,目光和她撞上,顿时眼里就浮出了笑:“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梁姗摇了摇头。
他说:“像我的小娇妻。头上带个花,靠在我身上。”
梁姗抬手去摘头上的那朵花,把它插在沈卿译耳朵上,眉毛一扬,挑衅他,“你才是呢。”
小娇妻什么的,好羞耻。
他不和她争辩,车窗外暮色渐沉,他忽然说:“朱宏,你下车,换我来开。”
朱宏在路边停了车,“哥,怎么了?”
沈卿译拉开车门下去,坐上驾驶座:“管那么多。”
“哥,没。”朱宏挠头,看着他耳朵上那朵颤巍巍的小白花。
沈卿译回头说:“坐前面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梁姗也下车,才走到副驾驶座前,沈卿译就从里面开了门,下巴一扬:“上来。”
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隐约能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叠起来。
这是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沈卿译开着车,声音远淡:“这十年,怎么一次都没回来过?”
梁姗沉默。
他仍旧问:“也不回来给阿姨扫个墓、烧个纸钱什么的?”
梁姗还是没说话。
“算了,这都不重要。”沈卿译说,声音很轻,仿佛放弃了什么一样。
梁姗把车窗降下来,忍着尴尬,说:“也没有别的原因,那时候就是觉得,沥市是我的伤心地,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卿译开到了一个停车的地方,听到这回答,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无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