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往旁边挪,指望着能凉快点儿,可身后的烤火炉却不依不饶的追上来。
于是梦里也不安稳。
一下子梦到最炎热的夏天,沈卿译在工地上搬着砖,流不尽的汗水从少年的额头滑到眉骨、鼻梁、下巴,最后隐在沾了灰的白色汗衫里。
她咽咽口水,总觉得少年的肌肉很漂亮。内心有些躁动。
这感觉明明很奇怪,她少时对沈卿译并没有什么想法。然而在梦境中,却也似乎理所当然。
一下子又是在泡澡,水蒸气蒸腾到脸上,舒服的让人喟叹,却有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很不安分。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日光被窗帘过滤,染上了暧昧的颜色。她额发尽湿,背后上也全是汗,睡衣黏在皮肤上,湿哒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
他肤色有些过于苍白,眉眼间也堆积了几分阴郁,像是下过雨的夜晚,没有灯也没有星星,街道上凭空吹来的凉飕飕的风。
她腰间还横着一只手臂,铁铸成似的,像长在了她身上。
梁姗眨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脸上升了温。
她小小声,去扒他的胳膊:“沈卿译,你……你、你别抱着我好不好?”
沈卿译却像不知羞,声音里带着睡饱后的沙哑,似逗弄:“不行呢三三。”
“那你起开行不行。”梁姗躁得慌,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沈卿译指骨拨开她额发,嗓音带着三分笑:“不好意思了?”
“你起床。”梁姗受不了这样的亲昵,心里慌张,眼睛里也蓄满了眼泪,“你别躺在我床上。”
沈卿译不起,他手肘撑着脸,半侧着头瞧她,懒洋洋问:“我躺我老婆床上,不行?”
梁姗心里梗着一口气,简直想咬死他。她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居然让沈卿译睡了她的床!
羞也要羞死了!
可转念又想到,今天要去和沈卿译领证了。
梁姗死死闭上了眼,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不要羞!沈卿译肯定比你还紧张!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平静了。
“看都不敢看我啊?啧,羞成这样儿?”沈卿译耐心很好的摸她脸,然而说话却越来越不正经:“你昨天喊我什么来着?老公?在老公面前还害羞啊?嗯?”
梁姗已经成了一只煮熟的红虾,似乎再翻滚一下,就能冒热气。她瞪着他,语气凶巴巴,听在人耳里却软的像棉花:“你不要说了!”
她刚说完,脸颊就被亲了一口,沈卿译笑得很无害,问:“好,老公不逗你了。你户口本儿身份证呢?”
“在第三个抽屉里。”她指指衣柜那边,声音娇的能滴出水。
又可怜又可爱,却叫人更想欺负。
沈卿译捏了把她的脸,又去抓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捏着她指根,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嗓音:“你知道我一晚上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