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上阵杀敌,是在13岁那年。”
安德烈仰起头,望向夜空之中的点点星光,眼里逐渐泛起几分追忆之色,“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上阵吧,那时候,我跟着父亲他们,前往恶魔海深处追杀一个犯人。
那家伙原本是我们血鸦部落的一名祭纹师,就是专门帮人铭刻祭纹的。
但是他因为私人仇怨,而谋杀了大巫祝的小儿子。
他杀完人之后就畏罪潜逃了,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彻底逃离了血鸦岛,不知所踪。
但我们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毕竟那混蛋杀的可是大巫祝的子嗣啊,所以我父亲在第一时间就向恶魔海的所有部落,发布了重金悬赏。
很快,就有其他部落的人,向我们提供了他的线索情报。
父亲根据线索,带着我们一路追杀过去,最终在一座孤岛上边找到了他。
我父亲将他打至重伤,然后将战斧递给了我,要我砍掉这个混蛋的头。
父亲说我从小是大巫祝一手带大的,而这个混蛋杀了大巫祝的子嗣,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由我来动手,父亲那时候还说,我长大了,也是时候该见一见血了。
于是,我的第一次杀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自那以后,我经常上阵杀敌,时至今日,死在我手上的敌人已经有……额,好吧,其实我压根没数过有多少人。”
安德烈说到这里,笑着看向身旁的齐临,“知道我为什么不数吗?因为不重要,我从未杀过什么无辜之人,我杀掉的那些人,都是敌人,既然是杀敌,那就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今天,齐临,你今天的杀敌更是关键。
那群教廷海军是敌人,你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杀死你、杀死我们所有人,所以你只能选择杀掉那群教廷海军,既如此,就更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原来你是特意过来开导我的……”
齐临抬手抓了抓满头白发,然后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谢谢,安德烈,我明白这个道理,但其实让我心烦意乱的,不只是这件事,更主要的,还是失控。
我杀死那群教廷海军的时候,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也就是俗称的杀红了眼。
我现在甚至都回想不起来我的杀敌过程。
说实话,我很担心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在这种状态下,误伤到我亲近的人,这才是让我最最忧心的……”
“这样么。”
安德烈听得此言,眉头顿时皱起,“我们体内的血魔血统,确实有几率会导致我们在杀戮的时候失去理智,我的一个叔父,就是因为杀戮失控而疯掉的……嗯,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只能用药物来控制,这样吧,齐临,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返回血鸦岛,到时候,我跟大巫祝说说这件事,请他帮你搞点药吃一吃。”
“嗯,那就多谢了。”
齐临强颜欢笑着抬起手,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没有拒绝这位年轻领主的好意。
但他心中对此并没有报多大期望。
血魔血统?
吃药?
不,他的情况更严重。
导致他失去理智的,可不止血魔之力一种,还有蛮魔之力、翼魔之力、心魔之力、雷魔之力……而且,等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吞噬的恶魔越来越多,会影响他精神状态的恶魔之力也会越来越多。
面对这种情况,安德烈这群岛民的药物能有多大效果?
就连蓝星联邦专门针对恶魔使开发的精神疗愈药物,在这方面的效果都相当一般,更别提岛民们的药了。
嗯,说起蓝星……
他们还能回蓝星吗?